第132章(2 / 2)

可他为何要隐瞒战国皇帝呢?

战天齐安插风流斋,拥有这一条财脉的真正原因又是什么?

他在防着的到底是谁?

不会是战天麟,更不会是当今皇上,莫非……

正我思绪凝结之时,战天齐的笑声响在我的耳边。

“这些就不劳北漠太子费心了,本王倒是听说,北漠的相国大人掌管着北漠三分之二的兵权,太子终年在冰山上拜师学艺,虽然炼得一身好功夫,用毒的手法也是天下闻名,可是如今东林国蠢蠢欲动,太子如若这一战还惨败的话,内忧外患,岂不是比本王更加无助?”

“你……”傲恒被激怒,悬在空中的手开始随着战天齐的话落一点一点加大力度。

两波力度持在棋局中央,内力越来越甚。

两股内力相搏,连棋盘也开始动弹起来。

还未待我反应过来之时,崩的一声……

棋盘竟在他们两股力气相搏之下崩裂,碎石腾空而起。

我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能以身扑上去阻止他们,伸手一边一个紧紧的握住了他们的手。

“你们又要做什么?快松开……”

可他们的内力极大,根本就不是我能所及的,还未待我说完口里的话,一股力道将我震开来,我的身子随着一股力道震至往后倒了下去。

突然间两只手又被两股力道袭上。

他们俩竟同时出手紧紧的拉住了我的左右手,这才将我的身子固定了下来。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可此时两只手却被他们俩拽得紧紧。

“放开她。”战天齐冷言出口,眸光直直的绞着傲恒紧在我的手腕之处的手。

“你先放手。”傲恒也是冷言相对,眸光落在我的另一只手腕上,然而这只手腕己经紧紧的被战天齐抓在了手里。

突然战天齐淡笑了一声,声音却带着无比的坚定与霸道。

“她是我的王妃,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放手,你也休想从我的手中将她带走。”

傲恒深深的拧眉,深重的厉色自眸底浮现,“本太子想要的,就从来没有失手过,她也不例外。”

我无奈,只能看着眼前两人冷光四溢叫嚣道:“你们要斗嘴,可以,先放开的手,我的手都要被你们拽下来了。”

俩人一闻我的话,手上一颤,同时松手。

随着手上一松,我没法定下来的身子,只能重落至地。

“蝶衣……”也不知谁的一声惊唤。

随着腰间一紧,有人将我扶了起来。

我睁眸,这才发现此人是战天齐。

而傲恒的手悬在半空之中,像是晚了一步。

我不再看向他们,伸手轻揉着两只被他们拽得生疼的手。

在触及之时,吃痛的闷哼了一声。

然而我这不经意出口的一声闷哼又引来了祸端。

“你竟敢伤她?”面前两人居然异口同声。

我欲要说什么的时候,他们分明没有给我机会。

眼前两道身影而来,带着一阵猛风。

随着便是两道剑光直入我的眸中,我抬步跑了出去。

他们俩人己各持一方,黑暗之中根本看不出左边是谁,右边又是谁?

直到听到左边战天齐的声音带着冷笑的扬起。

“北漠太子,西城一事,你救了本王一命,本王心存感激,今日本王让你三十招,三十招内绝不还手,你若能取本王性命,本王就将这条命还于你手。”

“不要……”我的话还来不及出口。

空中一道剑光而过,战天齐将手中的龙泉宝剑抛至前方空中,长剑便晃着锋利的剑光落在了右边傲恒的脚边。

战天齐竟然弃了剑,这该如何是好?

战天齐身子的毒还未痊愈,如今他却赌气弃剑以对。

这样的打法,三十招内,他绝对不会是傲恒的对手。

就算傲恒取不了他的性命,也会让他重伤在身。

我欲要再一次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去时,傲恒带着冷笑的声音令我止住了脚步。

“笑话,本太子何时救你了?本太子所做之事都是为了蝶衣,齐王就不必自作多情了,三十招?齐王如此小看本太子,若是今日真让本太子取了你的性命,那也是胜之不武,本太子不屑,还于你剑。”

空中又是一道剑光而过,傲恒从脚边拨出了龙泉宝剑再一次抛向左边的战天齐。

战天齐飞身接剑,旋转落地之时,我紧紧揪着的一颗心也随着落下。

“本王给了太子机会,太子如此不领情,那就不要怪本王手下无情了。”

“放马过来吧,本太子岂会怕你。”

就在此时,俩人欲要上前一决胜负之时,左荣立带着数名士兵冲了上来。

战天齐却一声低吼,“今日谁都不许出手,都给本王退下。”

左荣立只能遵寻他的命令,扬了手,所有的士兵都退了下去。

看来这一战今夜是避不可免了。

我管不了那么多,绝不能让他们打起来,这期间己经够乱了,好不容易稳定了下来,而面前俩人竟如此无聊。

我一阵恼意串上,迈入屋里,随意拿了一个茶杯在手,对着身在院子里的那俩人砸了过去,杯碎于地,接着怒吼着。

“你们都给我听着,你们这般儿戏,灼了我的眼,你们要打就去远点打,不要让这院子里染上你们任何一个人的血,我觉得恶心。”

我的话落,俩人迟疑了下。

我以为他们会停下来,结果令我意想不到……

他们各自飞身而去,一下子便消失在了这黑暗之中。

“你们……”我又气又急,却是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院中留下的众人也开始慌乱起来。

左荣立请示道:“王妃,这如何是好?”

我的心又再次揪紧,努力不让自己慌乱,没想到不仅没有阻止他们,反而还激怒了他们。

我稍作平静,力持镇定的命令道:“左将军,你速速跟去,两位爷,任谁都不能出事,北漠太子前不久才与我朝结成世代友好的盟国,倘若他今日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又会引来战乱,到时连累的还是两国百姓,齐王更不能有事,现在正是紧急时刻,我们不能因此而乱了阵脚,到时还让敌人有机可趁。”

“王妃言之有理,属下定会安全带回两位爷。”左荣立丝毫没有迟疑,带着院中众人追赶而去。

天色也快亮了,天边渲染出一丝光亮,可在薄雾之下仍是朦朦胧胧,根本就看不见几里之外的动静。

这颗心一直为那持剑的两人悬在嗓子眼,也不知此时他们到底如何了?

我心里忐忑不安,越坐越觉得身子发冷,终于耐不住,站起身,欲要拉开门之时。

一道熟悉的身影落入我的眸中,身边还跟着微微低眸头的左荣立。

我脚下一顿,借着浅浅的烛光,仍是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唇边的血丝。

他此时己经留意到了我的眸光落入他的唇边。

他眸中一颤,连忙伸手想要拭去唇角的血丝。

手一抬,只见他双眉紧皱,还未触及唇角又闷哼了一声,竟然连手上也受了伤。

我脑子嗡的一响,眸中徒然生怒,冷冷的看着他,“胜了么?”

“他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皱眉看向我,手掌揉向自己的胸口,脸色顿时隐透苍白。

竟然还在争强好盛,我心中恼意更甚,不想理会他,转眸至他身边的左荣立,喝声道:“左将军……”

“属下在。”左荣立低眸答话。

“你是怎么办事的?”我怒声看他。

他微微抬了眸,见我一脸怒色,又转向身边的战天齐看了看,终是又重低了眸请罪。

“属下,属下无能,请王妃责罚。”

“不关荣立的事,荣立你先退下。”他凛然扬手,迈入了屋内,抬手将门关上。

左荣立自然也被他关在了门外。

他微微看了我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临桌坐下,将手中的长剑放在了桌上,着手轻揉着手臂之上的受伤之处。

这一动作激发了我内心某一处的柔软,于心不忍的替他找来了药膏,轻轻的将他的伤口处理了一番。

唇边也淤青了一块,应当这个位置是受了傲恒一拳。

我抬手持锦帕欲要擦去他唇边的血丝之时,还刚触及,只见他面容稍怔了一下。

我停下来时,他又忍了回去。

“疼么?”我拧眉低低一问。

他微微挑了眉,唇边一丝抽动,勉强笑了笑,“有点。”

看着他这番模样,我心中又一恼,伸手拉开了他的上衣,右胸口的肌肤青中泛黑,明显是受人重击了一掌。

我伸手轻轻的抹着药膏,一边替他轻揉着,一边恼道:“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爷还真不把自己当王爷看。”

他静静地看着我,眉尖轻拧,目光微微带着一丝情绪,可终是一句话也未说。

我低头看了他一眼,稍稍扬了声音。

“一个是战国王爷,一个是北漠太子,谋道算计,心思缜密,竟然这般儿戏无聊,下个棋也能大动干戈,有本事去战场上一较高下。”

“会有那么一天的。”他的声音低沉如这暗夜的寒风,还带着令人无法抵挡的寒意。

会有那么一天,这样的话却堵得我无言以对。

突然手上一紧,他的脸色倏然暗下,冷声一笑,声凉。

“那小子对你心怀不轨,竟然让本王让出你,本王不能咽下这口气。”

我深吸了口气,甩开了他的手,眸光直直的看着他。

“天齐,我只是一个女人,你不能因为一个女人不顾江山社稷,不顾自己的宏图伟业,今日不管谁胜谁负,倘若你与他之间有一人出了事,你们如何给两国百姓一个交代?我朝与北漠打了这么多年,终于议和了,两国百姓等这一天等了多久?才过几天安心日子,你们又要因为一己私欲而引来战争么?”

“你知道我的,你不单只是一个女人,你还是要与我共度一生的女人,所以我绝不会将你让给他,我不会问你和他之间的纠葛,你也不许对他动情,一丁点都不可以,只要你把关于他所有的事情都忘了,一切都由我来处理,可好?”

他的声音略带沙哑,透出浓浓情愫,又因为含着紧张因素似乎更显他每一字一句的坚定不移。

这些暖心且又带着霸道的话,不得不让我暗暗的在内心做着深呼吸。

只要一想到与傲恒的一年之约,我的心乱了,想法乱了,好多东西竟然开始因为他的一番话而去强烈的排斥。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我不能迟疑,只能抬眸,眸光深深看向他,勾起薄笑点头。

“我答应你,但你也得答应我,从此以后不得再为一女子,妄动干戈,置战国百年基业于不顾。”

他的眸光微微怔了一下,眸色忽明忽暗,“你的意思是……”

我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面容淡定的打断了他的话。

“上天注定你是战国的王,那就不能逆天而行,那个位子你必须要去争,而且要不顾一切的去争,你现在面临的不是傲恒这个外患而是内忧。”

争得了这战国的天下,他就能得到志高无上的权力。

我只是一个女子,能在他的身后为他的大业尽一份薄力,我己经心甘情愿了。

带着他的深情,我可以远离他。

什么火烈掌毒,什么北漠太子妃,于我而言,都是浮华。

一年后,傲恒要带走我,那就让他带走我的一副躯壳吧。

我要将心永远的留给眼前之人,不悔不怨,只盼来世再相守。

他眼神渐复清明,手指抬起我的下颌,眸光更加的坚定,“好,我答应你。”

他的手在我的颊边流连不已,很快便滑到白皙带着透明的脖颈处,用上些力道,勾住我的脖子,令我前倾靠近他,他的那带着伤的俊颜一点一点靠近,吻上了我的唇。

我闭上了双眸,什么也不去想,只想拥有这缕缕柔情……

唇齿相戏,勾缠辗转,他的吻里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霸道。

霸道又不失温柔,纠缠不清似的吸吮,将我的呼吸一点一点的吞噬。

昨夜闹了一夜,只能清晨之时补了个觉,睡得还算踏实。

睁眸之时,战天齐己不在了屋里,云雀也未入屋来伺候。

我猜想他们有事,便独自一人收拾了一番,站在窗前听着屋檐下几只鸟儿在孤鸣的声音。

我好奇的朝那几只鸟儿看了看,它们正拍翅慌飞,叽喳声乱,旋绕闹腾一番后,方展翅冲向了明朗的天空。

我的心也随着那几只鸟儿冲向那明朗的天空而宁静清爽。

一阵微微的寒风吹来,还带来了一阵米香味。

应当是左荣立让人购运的米粮己经回来了。

村里的百姓正在架着锅煮着粥,淡淡的米香味,让我突的觉着饿了。

轻轻的拉上了窗,欲要转身朝那米香味的源地而去时,门突然被人猛的推开。

云雀一副惊慌的模样扑至我的面前。

“小姐,不好了……两位爷又……又在盘龙峰顶决斗去了……还命令不许任何人靠近。”

“他们究竟还要闹到何时去?”我心中一紧,又是恼意暗生。

云雀摇着头,“我也不知,方才是尚大哥让我来通知你,让你速速过去相劝。”

难道战天齐天明之时答应我的话都不作数了么?这么快就反悔了。

现下也容不得我多想,我得马上赶去一探究竟。

盘龙峰位于这十三座村庄最高的一座山峰。

因地龙翻身,许多山林都倒塌了,而这位最高的山峰却是完好无缺。

村里的百姓都说,这盘龙峰上住着神仙,所以地龙也不敢侵犯神仙的领域。

传说只是传说,不管如何绘声绘色,究竟都是假的。

只有这眼见为实的山峰光景,才是令人叹为观止。

可此时的我并无心观看这样令人叹为观止的风光。

一个箭上了上去,使尽全身的力气唤道:“天齐,傲恒……”

我的声音冲破寒风直入那崖上的两人耳中。

他们惊觉回头看向我。

一白一黑的身影映着金灿的阳光刺入我的眼底,一阵灼热的疼。

突然白色的身影向我走了过来,是战天齐。

他手中并没有剑,然而我顺着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看去,正在我面前十步之遥的地方正直立着两道剑光。

难道他们己经决斗过了么?

“这山顶风大,也不知多披件衣裳。”战天齐一个箭步收剑向我走了过来,脱下身上的披风紧在我的肩头之上,唇边的淤青依旧还在。

我看着他唇边的淤青心中一恼,“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你昨天分明答应我……”

我的话还未完,他眸子里的笑意聚然展开,“你多想了,北漠太子是来向我辞行的。”

“辞行?”我一头雾水。

这样的感觉让我一阵莫名,悬着的心陡然一落,却又满腹不解。

傲恒要走了么?

他为何前来向战天齐辞行?

他们之间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方才那被我误会的和善的一幕,背后究竟藏了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我在山下等你。”战天齐低沉一语,便转身离去了。

看着他的身影一步一步迈向山下后,我便转眸轻轻的落在了崖边的傲恒之上。

黑色的身影在金光之下竟多了一种光芒与色泽,那样的耀眼。

我步步靠近他,从而在十步之遥的地方替他收回了长剑。

他的剑竟这般的沉,沉得我走起路来都有些吃力。

直到与他平肩而站时,他才侧眸看了我的眼,眸中竟是流露着几种复杂的情绪,有担忧,不舍,还有那隐隐的痛意。

我将长剑抬起递向他,他接过剑,却仍是什么也没说。

碧天高阔,煦日暖暖,这样居高临下的望下去,真是让我心颤了颤。

峰峦迭起,岩岩千仞,壁壁孤峭。

冷风吹过,我听见周围萧瑟枯竭的树枝摇摇作响。

满目落叶飘飞,风卷起了我与他的衣袍。

此时我与他许久对望,凝目无语。

直到我眸中微微颤抖时,我出了声,“你要走了?”

“我要带媚儿回北漠。”他声音沉闷,像是藏着许多的事。

“何时?”我接着一问。

他低沉了半响,终是微微皱了眉看向我。

“即日便起程,东林己挑起了战事,我得马上回去主持大局,还有媚儿体内的毒,虽己被我的真气所封住,但如若七天内找不到解药解她体内的毒,她只有一死,我要带她去找师傅,求师傅相救。”

我微微垂下双眸,看来他眸中那般复杂情绪,有源于媚儿,源于北漠战事,还有……

我没有多想下去,唇边轻轻一笑,“那我去替你们准备起程之用。”

我欲转身之时,他突然伸出手臂拉住我,冰凉的指尖划过我的手,“与我一同回北漠,我不放心你留下。”

我心中突地酸涩起来,手指在他冰冷的掌中微微颤了颤,眼前闪过种种之时,我一下猛地抽离,自内心深吸了口气。

我抬眸直直的看着他,整个脸也随着方才眸前闪过的种种开始紧崩,但仍还是要故作若无其事的镇定,“太子难道忘了你我之约?”

他深湛的眸底划过浅浅的一丝情绪,微微沉吟一下,看着我,唇边突然一丝笑意浮现,接着一叹。

“是啊,你我有一年之约,这一年内,你是属于他的,那也好,待我击退东林,继承王位,一年后,你便是我傲恒的王后,蝶衣,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活着做我的王后。”

听到这些时,我只是抿了抿唇,缄默,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王后之位,多么可笑的承诺?

我这样的女子,回到他的身边也只不过是一副躯壳而己。

没有了心,又如何做他的王后?

我唇边淡然一笑,朝他点了点头。

他面上欣慰一笑,欲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又抿了唇,不说话了。

手中的长剑紧紧一握,幽静冷锐的眸间有一道暗光流转,还伴着一丝犀利的锋芒。

我察觉到了他的异样眼神。

一阵风吹起我耳边的发丝,我己经隐约感觉到了另外的气息存在这座山顶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