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ww.biquxsw.cc,罪臣嫡女:冷王虐妃 !
马车上的战天睿双目紧闭,眉宇间的烦躁之色阴戾了那俊朗的容颜,再添上几处紫红的伤痕与污渍。
如若就这般颓废的走出去,只怕无人能认出这就是曾经那个风度翩翩,萧洒逸然的睿王爷。
我轻轻的持着手中的锦帕,想要轻轻的拭去他面容上沾染的污渍。
这手还未落下,一道眸光闪过我的眸间,我手上一愣。
也不知他何时睁开了双眼,双眸流光划过,灼灼而又深沉的正望着我。
“这是哪里?”他拧眉问道。
“这是在马车里,九弟难不成还以为在怡红院么?”我唇边一笑,将手中的锦帕递至他的手里。
他抬手想要接过我手中的锦帕,身子一颤,手中的锦帕落在了他的脚边,也许是身上被人殴打留下了痛处。
他忍不住直直的闷哼了一声,接着便要坐起来,连着两下都未起身。
结果因马车一摇晃,他吃痛的撞至车壁之上,额头的冷汗闪闪发亮。
“小心……”我连忙伸手扶起了他,捡起他脚边的锦帕重新递向他,一声叹息道:“堂堂的九爷竟然被人当街打骂,这若是传入宫中,如妃娘娘还不被你气死。”
“她又何常在乎过我这个儿子?”他带着恼怒的一语,接过我手中的锦帕扔至一旁,额头的汗水顺流而下。
我转了眸,抿了抿唇,“选妃一事我也听说了,九弟如今己到了立正妃的年纪,如妃娘娘一片苦心,你怎么说成是她不在乎你这个儿子呢?”
“你了解我的。”他一脸疲惫,手指狠狠揉了揉那还带着醉意的额角。
这种话题我本不该先挑起,可如今挑起却又不能不再继续下去,毕竟他口中的意思,我的心里又岂会不知。
可如今看他如此颓废,心中终是不忍。
当初那个洒脱萧逸,风流不羁的九爷对我来说竟然越来越陌生了。
半年不见他,可我却知他为我所做的一切,他无非就是在躲我。
边疆之时他以性命护我,我对他心存感激,而却终不能以情来回报他。
我微微垂了眸,不再看他,唇边依旧淡然平静的说出那些话,“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九弟这样的执念只能留在心中,像今日这样的事情,你只是在折磨自己,折磨宫中的如妃娘娘,你为何不试着从那些千金小姐之中选一个,两人之间的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如若真不能做到持子之手与子偕老,最起码也能相敬如宾。”
我低眸说完了这些话,突然间双臂一紧。
我抬眸看向他,眸光一颤,额角不经意碰到一处温热的柔软。
“九弟……”我的脸一下通红,一时之间竟心乱如麻。
我感觉到紧在我双臂之上的手越来越紧,他的呼吸微微紊乱,双眸深处有一丝柔光在流淌。
那柔光带着灼热的火焰,让我感到了面前之人的危险,我的心不由自主地一颤。
直到他带着那股未散的酒气和男子气息向我再次迎来之时,我心中惊惶,“九弟……你醉了。”
我试图从他的臂膀间挣脱开来,可越挣扎,就越慌乱。
“蝶衣……”他一声叹息深沉。
我眸中一怔,他分明己经酒醒,眸中闪过他从未有过的理智与清醒。
他唤我蝶衣,不再唤我嫂嫂,这是第一次,但我也感觉到了这是他的最后一次。
“弱水三千,我这一辈子只怕再也无法取到心中的那一瓢了。”
手上一松,我的心莫名的一痛。
再抬眼之时,他己掀起了车帘,让小四停下了马车,身影一跃而下。
我目送着他跌跌撞撞的身影一路穿过人群之中。
“小姐……”云雀掀帘而入。
“走吧。”我轻轻的扬了扬手。
马蹄声再次响起,我抚摸着额头之上留下的痕迹,心竟然会止不住的疼,还有那淡淡的悲哀与无奈。
这丝疼,这丝悲凉与无奈都是源于战天睿那眸中的柔光。
我又伤了一人心,而且似乎伤得特别的彻底。
人的一生真的很无奈,身边流连过的人几多,可只能牵手的却只有一人,而那人纵然伤你千百回,你的心也不会因那些伤痛而改变。
在这一刻,我己经彻底清楚了自己心中的情感。
儿时对战天麟的情意并不是爱,只是一种依赖,一种需要他保护的依赖。
如今他己保护不了我,然而这份依赖也渐渐的从心底消失了。
北漠太子傲恒,还有如今的战天睿,他们的情意我心里清楚,然而却不能做到将自己的心分给他们一点,所以这份情感也会让我痛。
战天齐己全全霸占了我的心,虽然有时还是令我觉得他的心离我很远,可我的心里还是极其强烈的想要向他靠近,甚至想要去拥有,那种拥有是一生一世,绝不放手。
“小姐,我们现在奴娇阁还去么?”云雀问道。
我渐渐收回那些思绪,浅笑着向她点了点头,“去,当然去。”
奴娇阁,下了马车,就被这三个字吸引了眼球。
京城之大,这奴娇阁能在半年时间内脱颖而出,灵馨应当是花了一番功夫。
入了阁内,灯火通明,颜色极其鲜艳。
只因灵馨喜欢红色,这个奴娇阁内呈现在眼前都是大红一片。
遇见一名稍稍年长的女子,看上去应当有三十来岁了,可那风情却依旧犹在,她让我唤她娇娘。
被娇娘领入厢房内,静静的饮了两口清茶,却依旧不见灵馨的身影。
娇娘说灵馨不在阁内,有些事情出去了一趟,应当很快会回来。
娇娘却不问我什么,应当是知晓我的身份。
也不知过了多久时间,仍还是不见灵馨的身影。
屋里晃悠的云雀只怕将整个屋里的新鲜玩意儿都看了一遍,到最后实在是坐不住了。
“小姐,这灵馨姑娘何时才会回啊?”她拧着眉看着我问道。
我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淡然一笑,“娇娘说她快了,那应当很快就会回的。”
云雀无力的一叹,“今儿个可真不凑巧,要是知道灵馨姑娘不在阁内,咱们就不往这来了,现在坐在这里干等,也不知道要等到何时?太无聊了。”
“你若是闲无聊,大可出去走走,我这,不需要你伺候。”我瞅了她一眼,轻轻拍了拍她放在桌面上的手。
她秀眉一挑,从我手下收回手,托住下颌稍稍扬了声音,“那可不行,这种地方,我怎能放心小姐一人在呢?我得陪着小姐。”
我心头一愣,手中的茶水因她的话竟不慎溢出些许,回想她那直言直语,怕是这丫头心里多想了。
我抿了口茶,冲她面上那股劲儿笑了笑,“什么叫做这种地方,这里是舞坊,你可不要乱想。”
云雀看了我一眼,又环顾了四周一圈,终是带着勉强不自在的一叹,“总之,我不喜这地儿,她们跳舞不就是跳给男人看的么?”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看来在云雀的心里只怕早己误认为此处是那些风流之地了,所以才会冷眼冷色看着这阁内的一切。
我伸手拉了她的手向她解释道:“舞坊与风尘之地那可不同,她们卖艺不卖身,而且许多达官贵人宴会之上都相邀她们前去表演,筹金可不少,甚至名气大些的舞坊,还会被邀请入宫,在御前表演。”
云雀听我这么一说,秀眉微微蹙了起来,有些不相信的问道:“就她们这样,还能入宫在御前表演么?”
我抿唇点了点头,“那是当然,宫中的乐姬,舞姬是有不少,单单一个慕倾居就足够有这奴娇阁十个之大,可是宫中的皇上与众多嫔妃也会想要看一些民间新鲜的表演,所以宫中的教坊使就会从民间请来一些乐坊,舞坊至宫中表演,所以像灵馨她们这样有名气的舞坊说不定也会有御前表演的机会。”
云雀似乎有些懂了我的话,连连点了点头恍然叹道:“哦,原来是这样。”
我所说的慕倾居是皇宫的乐舞教坊,也是整个战国的乐曲,舞蹈精华的荟萃之地,其中有不少才艺之人云集在慕倾居。
当然,慕倾居也时常对民间选秀,平民之女选入教坊就只能学习琵琶,筝等乐器。
而一般的歌舞伎,在宫内称为“宫人”,而舞技卓越者就经常在御前表演,他们可称为“内人”。
我曾记得宫中有一名贵人正是舞姬出生,因御前表演深得皇上的喜爱,而后被皇上封了贵人。
久而久之,这些慕倾居的宫人与内人们都争先恐后想要在御前表演,因为在她们的心里总有一个梦。
说不定一个动作,一个眼神,或是回眸一笑便能将她们带至锦衣玉食的富贵日子。
“小姐,好像外面下雪了。”云雀在我耳边一声惊叫。
我恍然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云雀正趴在窗子之上看着什么?
我起身至窗前,寻着云雀的指着的方向望去,窗外悠悠扬扬的飘起了雪花,凝翠的细叶上点缀着点点白色的晶莹。
原来是下雪了,这是我醒来后的第一场雪。
“小姐……”云雀带着顾虑的一唤。
我自知她心里在想什么?
她只不过是害怕了下雪之日,因为在她的心里仍然记得下雪之日我的异常。
我瞅了她一眼,伸手至那些空中飘逸的雪花,雪花随风而落,一片一片晶莹剔透的落至我的手心,一丝凉意轻轻袭上。
一阵莫名又让我想起了战天齐的话,他这才刚走,竟不知不觉想起了他,也不知他行军在这风雪之中,是否会想到我,想到他曾为我立下的那些规矩。
我扬唇笑了笑道:“你忘了,府里加了一条新规矩,逢雪期禁酒十日。”
我这话一出口中,云雀便展颜一笑,恍然道:“对哦,我都差点忘了。”
正在她面上一丝欣喜而过之时,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面上落了笑,重回了一丝顾虑,“小姐,这会儿灵馨姑娘还未回,我们还用在这里等么,只怕到时雪下得大了,就无法回府了。”
听她这么一提醒,我倒觉得有理,连忙从那些飘逸的雪花之中收回了手,向她点了点头,“你说得对,这风雪会越来越大,那咱们就回府吧,不等她了,改日再来看她也成。”
云雀替我披了披风,刚欲迈出步子,娇娘提着手里的一壶刚沏好的茶而入,淡淡的茶香一入我鼻间,我就猜到了壶里定是一壶上乘的铁观音。
娇娘见我披好了披风,一副欲要离开的模样,她有些顾虑的问道:“这是……”
我理了理肩头披风,轻轻一笑,“娇娘,你家坊主还未回,今日我就不等了,方才多谢你的款待,你手上这一壶铁观音就留着我下次再来喝吧!”
“王妃客气了,既是如此,那娇娘就不多留您了。”娇娘带着笑意,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看来我真没有猜错,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了我的身份,虽然话不多,但这女人却是个十分谨慎之人。
“劳烦娇娘替我与你家坊主说一声,就说我过些时日再来看她。”我跃过她身边之时,轻看了她眸中的情绪,深而沉,竟让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一路走出厢房,渐觉得身子有些冷了起来,可能是临近门口了,跃过眼前的一片大红,寻着门口的一丝光亮,我稍稍加快了脚步。
突然一阵力道自我前方直撞而来,我还未来得及闪躲,便与眼前直撞而来的人碰到了一起。
我被撞得生生的往后挪了几步,幸好身后的云雀伸手接过我,这才让我在立住了脚。
手腕之上一丝疼痛传来,我伸手揉了揉,欲要抬眸之时,云雀先我一步扬了声音,“你这人是怎么走路的?如此慌张撞到我家小姐可如何是好?”
正在云雀一声喝斥,我的眸光也不约而同的落在了眼前之人上。
眼前人一身大红衣裳,格外的亮眼,身上还飘着不少雪花,应当是自外而来,头上还带着一顶斗笠,微微动荡的薄纱遮住了她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