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ww.biquxsw.cc,罪臣嫡女:冷王虐妃 !
我的眸光停留在他冷然的眸中,怎么会?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错了,一定是我弄错了,听错了。
我慌乱的转眸,颤抖的双眸间不期意间竟让我显现了那些宫中的日子。
他对小姨的关心,对小姨的爱护,对小姨的教训,原来就如一场戏,他便是这戏中最好的戏子。
连内心深处的亲情都可以伪装得如此天衣无缝,他的内心到底还有多少是常人根本就无法用肉眼去猜透的。
那一刻,我对他散失了所有的记忆,只觉得他此时无比的陌生。
“来人。”他一声怒吼。
帐篷处掀帐而入两名士兵,双手作辑,“属下在。”
他冷漠的看了我一眼,便头也不回的转了眸,丢下的话依旧回荡在我的耳边。
“将她押至军中刑场,没有本王的命令谁也不许给她松绑,不许给她吃喝,无论是谁,胆敢违反本王的军令,本王军法伺候。”
七月的天气,对边疆而言,早晚温差各异。
响午之时是太阳正毒辣的时候,骄阳似火,烈日当空,没有一片云,没有一点风,晒得人的汗水往下直滚,聒噪的知了叫得震天响。
我前一夜被押至这刑场,到此时响午,己经两天了,滴米未尽。
我也不知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但心里却很清楚,战天齐此举只是想利用我引出傲恒。
连腰间的匕首也开始被晒得开始发烫,而刑场四周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动静。
地上的土块都被晒得滚烫滚烫,几只黑色的大肚蟋蟀像被安着弹簧似的在我面前跳个不停。
而此时负责看守我的几名士兵也开始有了怨言。
“你说这齐王妃是不是好日子过腻了,在京城好好的齐王妃不做,非得跑到这兵荒马乱的边疆来做敌国的奸细,几万粮草就毁在一名女子的手里,没了粮草,这战是打不下去了,想必咱们八爷也没想到,这一战没有输给北漠,竟输在了自己的王妃手里。”其中一名士兵是故意扬起的声音想让我收入耳中。
我想要寻着声音的来源抬眼,却被一丝汗水浸入眼中,方觉着有些辣眼,可因为双手被绳子束缚着,连抬袖试汗都不能。
“说得也是,待咱们八爷一举拿下北漠,说不定回京还能坐上储君之位,待皇上百年之后,八爷继位,这齐王妃不就是当朝皇后么?放着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皇后不做,非得做这通敌的罪人,真不明白她这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现在可好,连累着我们与她一同受这暴晒之刑。”另外一名士兵长长的叹了声气。
我微微闭了闭眼,想减弱眸中的火辣不适感,突然两名士兵之间继续的话题让我的心不住的一颤。
“我听说啊,这八爷一直不待见这齐王妃,是八爷早己心属了那纳兰太医的女儿,纳兰珞,自然齐王妃在这期间受了不少委屈,莫不是这齐王妃因爱生恨,特意弄出这一招来报复八爷,这女人心,海底针,凡是忌妒心作祟,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可怜了八爷,心爱之人娶不得,谋权之下只能娶一个这样的毒妇在身边,真是防不甚防啊!”
我心底一寒,就连这头顶之上滚滚烈日也晒不去我心底的寒意。
耳边忽闻一声急切的声音,“小姐……”
我微微抬起了双眸,只见面前的几名士兵,通通都跪在了地上。
春兰一脸的急切,战天睿的眸中满是心疼与对跪着几名士兵的怒意。
我提起一丝气力,微启干涸的薄唇,“你们怎么来了?”
春兰一个箭步跑了过来,放下手中的食盒,替我轻轻的整理着额头纷乱的发丝,眸中己是泪水盈盈。
“小姐,你受委屈了,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一句话,虎落平阳被犬欺,你现在失势,就连这些小兵小卒也不将你放在眼里。”
“说什么了,此事本就是我的错,怪不着人家说闲话。”我无力的看着她一笑,只觉得双唇之上有裂唇的疼痛传来。
“你以后不会再听到这些了。”战天睿心疼的看着我,幽深眼底布满了血丝,脚下的步履还是有些艰难。
看来他身上受刑的伤并不轻,只因他一个艰难的抬腿步上台阶,让我的心止不住的痛了起来。
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他还是依旧那般温润,让我想起了第一次见他之时,他蒙眼嬉戏于花丛之中,那般风趣的情景,与现在相比,天染之别,他在我心目中的分量也足足提了不少斤两。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那笑里藏着心疼,我觉得他是在同情于我。
第二次又在宫中遇见他,被他看出了我对战天麟埋藏了多年的感情,可他依旧不多问,只是笑笑,还如从前一般待我。
第三次,冰嬉之时,他以唇舌相讥纳兰珞,在我心里深深的埋下了对他的感激之情。
再而,他总是能出现在我的身边,想要忽视,也忽视不了。
那日宫中,他看出我心中因在意而痛的思绪,折柳以变幻之术让我认清自己内心的感受。
这一次,他又以性命护我,可终究这样的男人不属于我。
但我知道,也许有一天,我的身边真的没有了这个男人的存在,我的心里应该会很痛,很痛。
他终于在一名士兵的搀扶之下走到我的面前,看着他额头之上的汗水,我眸中微微一颤。
他抿唇向我喘息笑着,那笑容让我霎时间觉得心都暖了。
我也直视着他,回之他笑笑,“九弟不必为我再做什么?他们说的都是实话,反而是你,你不怨我?”
他面上的笑沉了几分,抬手为我拭去额头那片粘湿,有些心疼的开了口,“我相信你有自己的苦衷,我也相信你,不是有意要利用我。”
一丝酸楚之意轻轻的袭上心头,只觉得在他从我额头之上抽回手之时,阳光有些刺眼。
我只能微微转了眸,话却让我说得沉重了几分,“谢谢你相信我。”
“行了,快将这些吃了,再这样下去,我怕你撑不住。”他应该是察觉到了我的眸中的变化,将水壶轻轻的送至我的唇边。
我偏头固执的避开了他,无力的一叹,“你们拿走吧,我不会吃的,我如今是带罪之身,犯了错,就应该接受惩罚,哪怕是饿死在此,那也是罪有应得。”
“不会的,小姐不会死的……”春兰哽咽的话还未完,泪水就哗啦哗啦顺流而下,夺过战天睿手中的水壶重新凝视至我的唇边,恳求着泣声道:“小姐……是千金之躯,怎能……怎能受此等折磨,还是听……九爷的,趁……现在无人在,将这些快些吃了吧。”
双唇的干涸感让我对眼前的水极其渴望,而我却不能喝,我若是喝了必定会的牵连无辜。
我再一次任性固执的偏了头,眸光直入战天睿满是痛意的眸中,一字一句开了口,“拿走,今日不管如何相劝,我都不会吃的,我若是吃了,那便是对不住九爷。”
“我不怕这些。”他的声音己见颤抖。
我依旧笑笑答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纵然你是当朝王爷那也得遵守军中纪律,拿走这些,于你我都好。”
“小姐……”春兰又哭了起来。
听着她阵阵哭声,心里虽然不忍,可为了不连累他们,我便扭头闭眸不再看他们。
突然下颌一丝灼痛传来,我猛然抬眼,水壶中的水直接淋到了我的脸上,唇边,还有一些不间断的直入我喉间,就这样,战天睿逼迫了饮了不少水。
我知道他是怕我熬不下去,在这烈日之下可以不用食,可绝不能没有水。
下颌上一松,我喉间因水流急促往下灌,连着重咳了几声,可却因为这水的注入,我整个身心都显得清爽了些。
我喘息着看着眼前之人,他也眸光直视着我,还未待我开口,他便匆匆的转了身,那背影依旧步履维艰,可他似乎想要让自己走得更快,离我更远。
“小姐,你定要坚持住……我……”春兰哽咽的话未完。
我从战天睿的背影之上收回了眸光,眸中稍稍带了一丝怒意命令道:“好了,快走,若是让人看到,必定会牵连到你,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你与灵馨都不许再踏出帐篷一步。”
春兰面上一怔,连泣声也止住了,颤抖着双唇道:“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我的话你倒是听是不听?”我眸中怒意更甚,匆匆打断她的话,只为了逼迫她不要再出现在此。
因为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我的心里完全都是乱的。
“听,春兰听小姐的。”春兰无奈的点了点头。
“快走……”我拉长声音低斥了一声。
她似乎从我的眸中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再次抬袖抹了眼角一丝泪,头也不回的跑了开来。
我心下一沉,眼前又再一次重现战天齐昨晚的一字一句。
当天边那一轮夕阳,慢慢消褪失去耀眼光芒的时候,夕阳余辉便透过朵朵云层,像万道金光,如霞光万丈。
我看着夕阳的最后一丝余辉落下,心里也变得更加沉重起来,总觉得该来的即将来临。
黑夜在不知不觉之中悄悄来临了,经过白日里太阳的毒辣,我全身己晒得松软无力,连抬眼的力气也不剩。
眼皮沉重得只想睡去,可只要想起如今自己所处的境地,我就不敢让自己合眼,更不敢陷入那团黑暗之中。
“见过八爷!”几名士兵的声音让我不得不抬起眸。
月色下,他那道冷凛的身影渐渐走向我,一步一步地靠近,直到离我的一步之遥,他才负手于我的面前站定。
战天齐的眸中似乎带着一丝悯柔之意看着我,突然他抬手抚上我的脸,带着薄凉的温度轻轻地划过我的脸庞,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指腹的粗粝,还有那我根本就看不懂的柔情。
“再坚持一会儿吧,他很快就要到了。”他微启薄唇,手缓缓的从我的脸上而落。
抽离他这丝轻柔,我轻轻的垂下羽睫,我强自甩开心中突如其来的酸涩,然后抬眸轻道:“爷就这么自信,他一定会来救我?说不定他与爷一样,国难在前,又岂能将儿又私情放在心上。”
方才黑沉的俊颜此时渐渐露出了一抹如清风般的笑意,“如若真如你所说,他与我一样,那么这一局,我肯定会赢。”
我抬起了眼,看见他唇边如清风般坚定的笑意,试想他的话,如若利用我的是傲恒,我被绑在这断头台之上,明日旭日东升之时,便是我人头落地之时,知道在战天齐的心里他会选择来救我,我己无憾了。
纵然心底太多慨许,第一次从他那异样的话中看出了我在他心中到底还是有几分重量,我己知足了,微微扬起唇角问道:“若是爷输了呢?”
我知道如若是他输了,这断头台上的我便会在明日旭阳升起时,人头落地。
华府上下皆无一人能活,这一点我心里明朗,却依旧分不清,他是想救我,救华家,还是想利用我,取北漠太子傲恒性命。
他步步靠近我,突然面颊之处一丝温暖而过,顺手至我的下巴,微微抬起,逼我直视他的眼睛,“若是我输了,我替你担起所有的过错,依军法处置,哪怕是死,我也代你死。”
他的声音亦是带着笑意,响在我的耳边,面上弧形优美的唇勾出诱人沉沦的弧度,异常的好看。
我一怔,反应过来,他的这些话仿佛如幻觉一般,令我难以置信急切的问道:“爷愿意代我去死?”
他依旧看着我,一字一句的开了口,“你是我的妻子,既然我杀不了你,那就不能看着你死在别人的手里,如若真要你死,那我这个做夫君的又岂能坐视不管,我亦不能偏袒寻私,愧对三军,那就只能代你去死。”
我就这样看着他,第一次在这种情况下,与他这么近的距离相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