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光微微一愣,似什么一闪而过,而后唇边微微扬起,“五嫂又怀上了,五哥还真有福气!”
我手上一紧,还是淡然的抿了抿唇继续解开他伤口上的沙布,“是我耽误了爷。”
“想来生子一事,也不是你一人之事,你我尚未圆房,无须自责。”他转了眸,那一向万事不予外露的眼眸深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而我也伴着他的转眸微微垂下了眼,映入眼帘的竟是一抹鲜红的血迹,我惊叫出声,“爷这伤口又是怎么了?不是己经愈合了么?怎么又见血了,我唤人去请珞儿姑娘来府上一趟。”
我欲要出殿唤人,手上一紧,他紧紧的拉着我的手,这一次我没有感觉到温暖,而是湿润,汗水浸湿了他的手心。
我微微抬眸看向他,他松开了紧着我的手,唇勉强一笑,“不用了,只是方才炼剑扯动了伤口,渗出了血,上点药便好。”
我心上一紧,抿了抿唇,也不知从哪来的一团气焰,谍谍不休道来,“爷又不是小孩子,怎就做出小孩子的事来,身子都伤成这般了,还去炼剑,这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又渗出了血,这不是自己遭罪么?好再只是扯动了伤口,若是出个什么事?那该如何是好?”
我一边帮他上着药,一边唠叨着,也不知自己怎么会一下子说这么多的话,竟好像云雀平日里担忧我而谍谍不休一般。
“还疼么?”我抬头一问,恰好对上他似乎凝视了我许久的眸光,而此时他眸中似乎饱含着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在流转着。
可能是意识到了我正抬眼望他,他故作淡定的收回了眸光,我虽不知他方才望着我在想什么?只觉得他的眸光与平时不太一样。
他转了眸,似乎没有理会我说的话,我替他上好药,整理好他的衣裳,又倒了杯清茶递至他的面前。
“爷身上的伤口虽己重新处理,上好了药,但还是得多加注意些,这样才不至于会落下病根,今日若是爷身子出现异样,爷可得第一时间唤我。”
他微微看向我,唇边浅浅的落了笑,“我这身上的伤有十余天了,你除了替我换药之时,听你多些话语,你好像对一些事情都只字未提,我当真好奇,对于围场遇刺一事,你是真的沉得住气,还是根本不愿再提起,又或是根本就不想知道关于任何遇刺的事情。”
此事虽过了好几日,可一直扎在我的心里,有一半的想法我是想要知道答案,毕竟那日我路过此殿之时,他与那些将军的话,我是收在了耳中。
可仔细一想,我知道了又能如何?纳兰珞行刺我,我还不是毫无办法,反倒让他牵制着往前走,正如一句话,少知道一些事情,也许与我并无坏处。
我稍稍整理了一番心里所想,唇边温婉的扬了笑,“我觉着爷若是想对我说,就算我不问,爷也会自当让我知道,爷若不想对我说,我就算问了也算是白问,与其这样,我还不如顺其自然,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这府里不都有爷在么?只要有爷在,我知道与不知道也就没有多大的区别了。”
“若是有朝一日,我与太子兵戎相见,你会如何取舍?”他话出口,看我的眼眸一点一点转深,有太多晦暗的情绪一闪而逝,我看不透,也并不想再去分辨,只能低眸不语。
“答不上来就不必作答,比起现在你这番低眸不语的模样,我还是喜欢看你沉住气的样子。”他突然站起了身,唇角带着极淡极淡的微笑从我身边而过。
“关于太子一事,爷可否听我解释。”我背对于他扬了声音,眼前尽是那日密林之中,他舍身相救的身影。
我分明感觉到了他止住了脚下的步子,只是声音却带着隐隐的痛意,“解释如若有用,那我身上这些伤又算什么?”
我转身几步追至他的面前,与他四目以对,声音带着苦涩,“我情愿那日被刺伤的是我。”
他看着我的眼半响,这次对视,竟然是他先我一步拧眉闪眼,不再看我,丢下一句转了身入了内室,“都过去了,我替你受过,这些伤起码也能在你心里留下些痕迹,也不枉我痛这一场。”
在珠帘拉下的那一刻,他的身影若隐若现的消失在我的眸中,我的内心冷暖交加,于他,我竟然也开始陷入了迷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