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明他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份,也不知他是如何利用我将太子引入府中,更不知他与太子间有何条件为何轻易放了太子,但至少有一点,那日正如云雀所说,他并没有想要伤我们性命之意,道声谢于情于理,半月未见,明日要出双入对出现在众人面前,今晚也得一释过往的尴尬才是。
回头看了一眼窗外,略见某处还亮着烛光,心下一念,对云雀点了点头,她面上笑逐颜开,连忙替我去准备那夜膳。
一路绕过假山,便看到那烛火通明的主殿,虽是第一次来这里,但还能摸清方向,我也算是庆幸,四面看了一眼,四下却不见一人,想想也不奇怪,他喜清宁,指不定这些个奴才都被他撵出了殿。
我慢步走近,隔着稀稀疏疏的树枝,正殿的门虚掩着,而殿中似乎有人交谈的声音传来。
说话的是一个年青沉稳的声音,虽看不到人,但他的声音却带着气魄,“围场附近就属这个位置最为隐蔽,属下等人早己做好万全的准备,只等八爷一声令下,属下等人誓死完成任务。”
“等待时期,切莫打草惊蛇。”声音是战天齐,有力且带有杀戮之意。
“是。”
我虽不知他们在密谈些什么,当这两丝声音足够让我心里明白我不该出现在此,就在我欲要转身离开之时,身后一声叫喊,“王妃……”
是雪儿的声音,我自知己被发现,只好硬着头皮转了身笑对她,“姑娘在就好,本意想给爷送些夜膳,却见爷有事在相商,本宫就不打扰了,还劳烦姑娘替本宫将这些夜膳呈给爷享用。”
“请王妃进来。”一丝熟悉的声音,伴着身后一阵微微的风动而来,我没有回头,却微微略见慌意。
“王妃都听见了,爷请您进去,这事奴婢可不敢代劳。”雪儿一脸淡笑着的伸手向我引路。
我的心随着雪儿跃过我身子一步一步向前的节奏在一点一点的收紧,当我进屋之时,屋内空荡荡只剩上坐的战天齐手握书卷,可屋内的气氛依旧还是那般压抑。
他看了我一眼,眼光从我的头移到脚后,如笑轻讽道:“看来你这脚是己经好利索了。”
“己经好了,多亏了爷的药膏,我前来就是想来给爷道声谢。”我如笑的回答着。
他置之一笑,看向我,瞳中隐晦,应该是有些诧意我猜出这药是他故意让雪儿送来,随即又转了眸,“你脚伤因我而起,送些药膏我也是不想遭人口舌罢了。”
“云雀之事,也应当多谢爷肯手下留情。”我依然面上带着浅笑。
他突地停顿了一下,又伸手持笔在手中,漂亮的一个落笔,在雪白的宣纸之上写上一行字,距离有些远,看不清他到底写些什么?在他提笔之时,他声音淡淡而来,“我说过,只是想给你一个教训,只是苦了那奴婢替你受过一掌。”
淡而冷的话着实让人心里难受,可我早己做好了心理准备,他冷傲的性子一贯都让人透不过气来。
“不管爷怎么说,我心里还是感激的,这是我交代膳房做的一些燕窝粥,也不知爷喜不喜欢。”我端着手中的燕窝粥浅笑吟尔,轻轻走近,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焰,让我越靠近他,就越觉得有些不适应。
我将燕窝粥轻轻的送至他的面前,侧身低头轻轻的伺候他用膳,他倒是放下了手中的笔,淡看了我一眼,随即冷笑扬起,“休养半月,你这性子也磨得比先前更柔顺了,初遇你,长剑威逼之下面不改色,在府中亦是委曲求全,你一贯不喜多言生事,沉稳淡然,可遇冰裂却抱有求死之心,比起当年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华家嫡小姐,现如今一对比,有些差异,是在害怕我,还是在刻意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