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孙星耀很有气势地站在一边,言之凿凿,“路阳虽然不擅长人际关系,但他是太子,坐等别人用敬仰的目光崇拜他就行了。再说,文静不是跟他一伙的么?哪个官员不听话,直接灭口算了。我还没听说过,真实电影里有靠大清洗上位的皇帝呢,路阳当第一个也不错。”
太任性。林导叹了口气,真心觉得,这要不崩剧,都对不起孙总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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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点国库库存当天,户部尚书笑着开工了。他知道,宰相已经把一切安排妥当,确保他能顺利脱身。
谁知盘点开始没多久,他的脸色就变了。双目圆睁,冷汗直流,手抖得跟筛子似的,几乎握不住手中的笔。
“尚书大人,您还好吧?”跟着一起盘点的小太监忍不住关心道。
“我、我没事。”户部尚书勉强笑了笑,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那株半人高、用整块玛瑙雕成的红珊瑚,他前天刚刚在家把玩过!那块小半个巴掌大的通透温玉,上面刻着惟妙惟肖的笑面佛,不该在宰相家密室里么?至于一整套天青无纹酒杯,更是名窑出品,早就被收藏在宰相书房!为什么它们会突然出现在国库里?
小太监心里直犯嘀咕,尚书大人小脸惨白,看起来哪像是没事的样子?
“这些东西都是哪来的?”户部尚书按捺不住,忍不住问道。
小太监只觉得莫名其妙,“都是贡品,当然是各地上贡送来的。”
“不,我的意思是……”说到一半,户部尚书闭上嘴,颓然道,“算了,没事了。”
面上装的没事,心情却已早沉到谷底。
盘点结束后,户部尚书火急火燎地赶回家。打开密室一看,家里的红珊瑚果然不见了。
顿时,户部尚书心里凉了半截,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又是太子的手笔么?
在地上发了会儿呆,他又急匆匆出门,赶到宰相府邸。
“相爷,大事不好了!”户部尚书言语间透露出几分急切。
“怎么了?”彼时,高阳正在书房品茗。
户部尚书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清点国库后,发现数量无误。”
高阳端茶的手一顿,惊讶地看向户部尚书,“无误?”怎么可能!
“是真的。盘点完成后,我特地回了趟家,发现收藏好的……已经丢失。”户部尚书刻意含糊了用词。不过他相信,宰相听的明白。
随即,他压低嗓音说,“我在国库看见了一整套天青无纹酒杯,跟您家里的那款,一模一样。”
高阳脸色难看,当即起身打开柜子查看。打开后,果不其然发现柜子里空无一物。
“不怕跟您说实话,我总觉得现在自己光溜溜地站在太子眼皮子底下,什么事都藏不住。”户部尚书直叹气。
“太子……”高阳深吸一口气,重又坐回座位上,很快冷静下来。
“相爷,咱们现在怎么办?”户部尚书有些发愁。他得意时,曾仗着宰相权势享过不少福。如今宰相这条船隐隐有不安稳的迹象,他很想逃离。然而他早已被捆绑在船上,根本就跑不掉。
“西部落草为寇者众多。吃不饱饭的人,可不在乎什么官府不官府的。”高阳意有所指。
“您是说……”把赈灾的粮草钱财再派人抢回来?户部尚书心思转的飞快。
“赈灾的粮草被劫,不是常有的事么?”高阳慢慢笑了。
户部尚书却高兴不起来。他小心提醒道,“大人,既然太子的人能不动声色取走家中珍宝,那么我相信,他们也绝对有能力不动声色取走我项上人头。”
“朝廷重臣横死家中,全城都会陷入到混乱里。”高阳摇了摇头,“不到万不得已,太子不会这么做。况且,他凭什么认定是咱们做的?”
户部尚书欲言又止。
高阳瞥了一眼,“担心的话,就在家里多请些护卫。如果暗杀不成,反被我们抓到行凶的人,那将成为太子的致命把柄。”
无故暗杀朝廷重臣,就算对方是太子,这也是条重罪。除非太子真的不要名声了,打算以铁血手段上位。
端起茶杯,高阳神色晦明变幻,“上次罢朝已经退让,这次绝不能再让。”
眼见宰相是铁了心要跟太子对抗到底,户部尚书只能昧着良心道,“相爷说得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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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寝殿里,路阳看着几只大箱子,目瞪口呆道,“这都是什么?”
“八大箱银元宝。”文静拍了拍手,满意地打量自己的劳动成果。
“你不是说去宰相一党手里取回国库贡品么?”路阳表情略有些呆滞。
“是啊。可是我再一想,拿回贡品也算偷。去都去了,不如多拿一些回来。”文静深切觉得,自己不能白跑一趟。
犯下偷窃罪的大贼就这么大咧咧站在他的面前,路阳觉得自己脑子已是一片混沌。
“我打算匿名捐献这些银两,对外就说是富商所捐。”旁边,文静振振有词,“高阳他们私占了多少民脂民膏?早该吐出来一些,还给劳苦大众了。”
路阳忍不住扶额。他发现自从有了个新侍讲后,自己头疼的次数越来越多,“那你也不能私拿呀。”
“指望你抄家拿回银两,得等到什么时候?西部大旱,受苦的百姓能等得到那天么?”文静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情况紧急,就不要太计较过程了,结果好就好。而且我确定,这些银两都是贪污来的,来路一点不干净。”
见太子不语,文静蹙了蹙眉,“你该不会打算让我把东西送回去吧?”
路阳长叹一声,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拿都拿了,没有再送回去的道理。但是,下不为例。”
文静只当没听见。在她的理解中,太子口中的下不为例,等同于坏事可以照做,但不能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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