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跟他说太多。不过他……”江喻想了会儿,又摇头沉默了会儿,似乎是想叹气,“总之,不论江韩跟你说什么,别理他。你把邮箱地址给他,之后他会把公司那边待处理的文件打包发过来。”
其实原本最好的方式是通过沈安,但是醒过来后手机不在他身边,前面又耽误了太长时间,只能让江韩去联系沈安。
不过江韩是个大麻烦。
想起江韩的光辉事迹,江喻就感到额角隐隐作痛。
不需要江喻再多说,时延就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虽说他不了解公司运转,但江喻作为主事人消失这么久,肯定会积攒很多问题没有处理。时间长了,自然不行,他需要确认一切正常,避免出现严重问题。
他本人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就需要一个可靠的中间人把这些文件,转到时延这里。
时延点开刚刚的未接来电号码,拨了过去。
对方应该是在等他的电话,只响了两声就很快接通。
电话里听不出年纪,时延这才想起刚刚忘了问江喻,他弟弟多大年纪,现在是做什么的。
跟江喻略显低沉的嗓音不同,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听起来挺轻快。
“喂?”
时延开了外放,于静怀的房间离他很远不会听到,而江喻是灵魂体,他说话电话那头的人是听不到的。
这样方便江喻告诉他怎么回答。
江喻朝他点点头:“是江韩。你跟他说邮箱地址会短信发送给他就好。”
时延完全不认识电话那头的人,因此只是下意识简单复述了一遍,没有多说:“江韩,邮箱地址我会短信给你。”
对面没有立刻回答。
江喻很快意识到问题,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果然,很快对方饶有兴趣的轻笑:“如果没有记错,我们是第一次通话。你怎么知道我就是江韩?我可还没有自我介绍啊。”
时延沉默:“……”
电话那头江韩轻快但意味深长的道:“我哥说可以无条件相信你。有任何事无法决定,不管是公司或其他跟他有关的事,无条件听你的。我很好奇,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江喻黑着脸脱口而出:“江韩这兔崽子放屁。我就说了一句把公司的文件发到你的邮箱,有事情找你帮忙处理可以相信。”
时延:“……”
行,兄弟俩看来都是满嘴跑火车。
江韩大概率是并不相信突然冒出来的陌生人。毕竟在江喻二十多年的轨迹中,本来就跟时延是完全的平行线,毫无关联可言。
以江韩的角度来说,确实有些难以理解。
时延一顿,抬头看向江喻。
江喻摆摆手,面无表情道:“不用理他,直接挂电话。”
时延看了眼电脑,示意他那文件怎么办。
江喻了解江韩,笃定道:“他会发的。”
既然江喻自己这么说,时延干脆利落地直接挂了电话。
另一边。
人生中第一次□□脆挂掉电话的江韩:“……”
他盯着那串外地号码看了一会儿,缓缓眯起眼睛。
“江韩,好了没?”
“唔。”他看了眼收件箱,转给了沈安,随后把手机往兜里随手一塞,将鼓棒在指尖流畅的转了一圈,笑起来,“开始吧。”
主唱朝他眨了眨眼:“女朋友?”
暗色调的霓虹灯下,江韩扬眉露出一个很温柔的笑容,左侧隐约可见的梨涡甚至看起来有点可爱。
“说什么呢,”他哼着调子在架子鼓面上敲了一下,轻笑着歪头,“不能早恋。”
主唱无言挑眉:“你不是成年了吗?”
江韩低头摆弄麦克风,“但我还没毕业啊。”
Livehoe气氛都很热烈,江韩朝着台下的观众露出一点笑容,引起小范围的尖叫声。
音乐响起,江韩一边痛快的打着架子鼓,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想。
深北市,高中生。
他哥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他连江韩的朋友都懒得见。
而且在此之前,他从没听过“时延”这个名字。
这很奇怪。
这是江韩十八年人生中,遇到过最有意思的事。
得到江喻突然昏迷的消息时,江韩买了当天仅剩的一班飞机票连夜从国外飞了回来。
他本来已经在想,如果江喻就此再无法醒过来,他是否要放弃自己追求的人生自由,去代替他做那些没意思又枯燥、但必须有人去做的事情。
还好,江喻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