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有人攻上山来了。”
果然,事态越发严峻,完全不在掌控,便是见惯了血雨腥风的孙敬也不由得心慌:“来了多少人马?”
“一眼瞧去,山下全是人,估、估摸,”那传话的弟兄冷汗直下,舌头都不利索了,“估摸有、有好几万人。”
好几万……这哪是招降,分明来势汹汹!
孙敬倒抽一口冷气,声音都有些颤了:“来的是哪方人马?”
“是钦南王府。”
孙敬这下是真六神无主了:“为何会是钦南王府?”
天家那一家子明争暗斗的事,与钦南王府有什么干系?只是现如今,钦南王府管了这事儿,那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是楚家说了算。
大事不妙!
孙敬当下便说:“那绛火台的人看紧了,绝对不得出了岔子。”他敢笃定,这独闯白屏山的女子定是这场祸事的关键。
这厢,寨中一众兄弟人心惶惶,那番,温思染趴在十米开外的灌木丛里,伺机而动。
他两手举着树上折来的枝丫,挡住自个的脸,保镖那搞来的面具不知道被扔哪去了,竖起耳朵趴着,隔得太远了,听不清那边说了什么,也看不清绑在绛火台上女子,只觉得那人身形曼妙得紧。
想不到凤十七那个男人婆脱了盔甲这么女人!
温思染又瞧了好一会儿,命令左边的金子:“你,”指了指绛火台上,“去把人救下来。”
金子看了一眼聚众在寨口的一干贼寇:“侯爷,”他很为难,一点都不甘愿的样子,“我们寡不敌众。”
温思染瞥他:“你不是江湖第一吗。”他还记得他以前那个很蠢很蠢的名字,叫吴不败!
金子羞愧难当,连连摆手,甚是谦虚:“江湖论剑的时候,高手都有事没去,去的都是沽名钓誉的名门正派,都是些花架子。”
银子财宝等人,也都跟着点头。
温思染听了,简直大吃一惊,难以置信,气不过,就数落他们哥四个:“哼,招摇撞骗!浪得虚名!”
金银财宝都不吭声。
温思染不由分说,蛮不讲理:“我不管,你想办法把人给我救下来,不然,”一张俊秀的小脸红扑扑的,他恶狠狠威胁,“回去就给我卷铺盖走人,俸禄一个子儿都别想要了。”
他太得意忘言了,嗓门一嚎,于是乎惊动了寨子外巡逻的人,顿时十几人举着火把闻声而来:“什么人?!”
金子大喝;“不好,侯爷,我们暴露了!”
温思染立马爬起来,脚下生风拔腿就跑,金银财宝四人前后左右护着他,哥四个功夫也是极好,奈何双拳难敌四手,又带着温思染这个半点拳脚都不会的金贵公子哥,很快便落了下风。
对方人马来了一拨,又来一拨,金子当下便做了决定:“侯爷,您快跑,我们掩护你。”
温思染一脸正气:“我堂堂温伯侯,怎能弃械投降,若是让人知道我抛下兄弟自己逃命,本侯爷的面子还往哪——”
豪气云干的话还没说完,一把长刀挥过来,温思染双眼瞪直,懵在了当场。
好在财宝一把剑劈过来,替他挡了回去。
温思染惊魂甫定,倒吸了一口冷气,当下就刻不容缓:“你们顶着,我先撤。”拔腿,转身,手刀逃跑。
一口气跑了百来米,突闻马蹄声,温思染眺望而去,定睛一看,然后松了一口气,跑上前去,盯着马上的人,气喘吁吁地说:“侄孙,你终于来救我了。”
这侄孙,唤得正是楚彧。
温思染看着钦南王府的军旗,一脸崇拜,他家外侄孙带着千军万马,挥兵而来,简直是酷毙了!
楚彧敛着一双凉眸:“你挡到我的马了。”
温思染呆愣在当场。
楚彧没有半点耐心,踢了踢马腹,面无表情地命令:“碾过去。”
那马儿,自然听得懂,马蹄直接踢出去,还好温思染机敏,迅速闪开了,他苦着一张俏脸,问菁华:“你家世子难道不是来救我的?”
不待菁华解释,温思染就听见楚彧唤了一声:“阿娆!”
这语气,颤颤巍巍,慌张惶恐。惊得温思染目瞪口呆,扭头就看见楚彧跌下了马。
温思染:“……”他家楚侄孙,可能犯病了,身体不好。
凤朝九上前,拦住楚彧下意识迈出的步子:“楚彧,别自乱阵脚。”
怎么能不乱,那火光汹涌的高台上,绑着他的阿娆,磕着碰着了,都能要了他的命。
楚彧顾及不得,只身走过去。
高台上面,碎石堆砌,所有弓箭都开了弓,箭在弦上,孙敬大喝:“山外何人?”
他道:“楚彧。”
一时,缄默,许久,只闻楚彧冷冷嗓音响彻山间,字字清晰,字字铮铮:“放了她,本世子给你们一条活路。”
温思染在一旁帮腔,狐假虎威:“对,放人!还不快把颐华长公主给放了。”指着楚彧说,“这可是钦南王府的常山世子,要是你们不从,通通杀无赦!”
绑在绛火台上的女子,满脸脏污,温思染就觉得那曼妙的人儿,就是凤十七,就是觉得奇怪,楚彧怎么突然管起天家的闲事儿来了。
那方,孙敬站在绛火台旁,手握大刀指向女子:“哼,这个女人在我白屏山的地盘上杀人放火,今天我就用她的血祭我的兄弟,以振士气!”
话落,刀光一闪,横劈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