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别汀:“现在零下负三度。”
木扬噢了声,妥协:“好吧。”
沈林安看着他俩的相处笑了半天,慢慢笑声就缓了下来,眼里的笑意被无奈取代。
“虽然说是冷静冷静,但我们也还是正常联系,直到三天前突然失联,只跟我说他要回趟老家,后面就没了消息。”
木扬愣了愣:“家里出事了?”
沈林安微微摇头:“不清楚。”
路邵阳跟家里关系并不好,否则不至于沈林安和他结婚这么久都没陪他回来过。
沈林安虽然说让路邵阳冷静一下好好想清楚,但对于不愿离婚的路邵阳来说,这无疑是一个机会,于是天天都会找话题联系沈林安,一直到三天前,突然就没了声。
“我只知道他父亲叫路建。”想起怎么知道路邵阳父亲名字的经历,沈林安眼神不由暗了暗。
解别汀:“就住在这一片的话,可以向这边人打听打听。”
沈林安再次叹气:“打听一天了,但这边基本不是原住民,附近店面也都是外地人开的,根本不认识什么路建。”
木扬站着接过老板娘端来的烤串:“先吃吧,吃完我们陪你找找。”
沈林安疑问:“你怎么不坐?”
木扬:“……”
他要怎么解释自己前面在跟解别汀打情骂俏的时候摔了个屁股蹲儿?
解别汀风轻云淡地解释:“他刚刚摔着了。”
沈林安失笑:“叫老板娘给你拿个垫子。”
老板娘也很好说话,闻言去找了个坐垫过来,木扬坐着果然舒服多了。
他心血来潮地问老板娘:“姐姐,想问问附近有叫路建这个名字的人吗?”
老板娘年纪挺大了,不认识什么明星,只是看着戴口罩的解别汀有点眼熟。
她被木扬这声姐姐哄得笑出声来:“我不是这儿人,不清楚,你可以问问我们店洗碗阿姨,她年轻那会儿就嫁到这边了。”
原本听前段句沈林安并不意外,但还是有些失望,听到后半句才燃起希望,跟着老板娘去了后厨。
“路建啊?我知道,就住后面那条巷子,天天在我邻居店里买彩票。”
三人对视一眼,对这个发展有些意外。
阿姨详细一说之后他们才知道,路建在这附近是出了名的,因为他有个赌徒儿子,天天惹事。
阿姨说了一堆,全然没听到她提及路邵阳,好像根本不知道路建还有一个儿子一样。
沈林安有些怀疑是不是找错了人:“路建就一个儿子吗?”
阿姨摇头:“好像是还有一个吧,从小就养在老家村子里的,长大后跟他也不亲,要我说就是个白眼狼,这么多年就从来没来看过他这个做爹的。”
沈林安皱了下眉头,对白眼狼这三个字不置可否。
不过应该是没找错。
沈林安没心思再吃夜宵,准备现在就过去找人,木扬干脆让老板娘把烧烤打包,和解别汀一起跟上去。
巷子里很暗,也很破旧,这里算是比较偏僻的城中村了,连个路灯都没有。
解别汀侧眸看向前面那户人家:“是这里。”
不等他们敲门,一阵霹雳吧啦的声响就传了出来,再者就是中老年男人愤怒的嘶吼:“滚!老子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铁门吱呀一声打开,一只手扣住门边,却还在朝屋里讥讽地说:“你不会以为我有把你当父亲吧?你眼中不是一直都只有路在安这一个儿子?我算什么,不过提款机而已。”
屋里发出重重‘砰’得一声,应该是砸了什么东西。
站在门边的路邵阳还在继续讥讽:“发什么火?不是挺好吗?今天之后你一个儿子都没有了,不用天天追着我要钱,也不用头疼路在安那些赌债。”
他转身摔门而出,却正好与木扬三人对上视线。
路邵阳声音嘶哑:“你们怎么来了?”
沈林安怔了好一会儿,今天的路邵阳倒是展现了他没见过的一面。
他认识的路邵阳好强、执拗,但又有些世俗的圆滑,在生活里摔过无数次跤的路邵阳很少这么夹枪带棒地跟人说话。
而此刻路邵阳的形象也并不好看,面色憔悴,头发凌乱,身上还有一股酒味。
他们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妇人就冲了出来抓住他的手臂:“邵阳啊,你爸他就是说气话!你别跟他置气,你走了他怎么办啊!”
“听妈的话,你们坐下好好说,你爸也就是气你跟个男人结了婚,不是说好过两年就离吗?”
路邵阳和沈林安隔着五六米对视着,他很想说出这辈子都不可能离的话。
但最后也只是苦笑了下,然后再次竖起浑身的刺:“就算离了,我这辈子也不会跟第二个人结婚,他不是只有路在安一个儿子吗?死了就想办法再生一个,别指望我。”
“邵阳——”
路邵阳甩开她的手:“您也一样,路在安死之前,恐怕都没把我当过儿子吧?”
木扬这才算听明白发生了什么——
路邵阳那个赌徒弟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