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皖南恍惚的摇了摇头,用力的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情,才稍稍的有了些印象,她跟司马翘楚大吵了一架,于是一气之下就骑着马除了军营,一路狂奔,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竟然忘了自己背上的伤,之后的意识就渐渐的模糊了,江皖南微微皱眉,难不成是自己在马背上晕了过去?
她看了看韩止战低声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皖南,你把我吓坏了,我的人在河边发现了你一个人骑着马昏迷在马背上,士兵以为是敌军的探子,就把你带了回来。还好他们发现了你,不然这么冷的天,冻上一夜,加上你背上的伤,怕是华佗在世也回天乏术了。”韩止战诚惶诚恐的道。
他紧蹙着眉,沉声道:“还好,还好让我找到你了。皖南,你背上的伤是怎么弄得?你为什么会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江皖南咳嗽了两声,有些疲惫的回答道;“说来话长。”
“那就先不要说了,皖南,你渴不渴,饿不饿,背上还疼不疼,太医就候在营帐外边,我叫他们进来。”韩止战关切的询问道。
“不用了。我没事,倒是有些渴。”江皖南苦笑着说。
“你等一下,我去给你倒水。”韩止战立刻起身离开。
江皖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完了完了,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没想到自己竟然兜兜转转的真的来到了战国的军营,江皖南啊江皖南,你还真是一生动荡还不够,生生动荡颠簸啊。命途多舛也不用这么悲惨啊。这回怕是不用想着怎么从司马翘楚的阵营脱身了。怕是该想着怎么先逃回南国找到白竹和新儿了。
“来,我扶你起来。”韩止战端着一杯茶水,坐在江皖南的身边,小心翼翼的扶起她来,不动还觉得没有什么,这一动,江皖南便是能感觉到脊背上椎骨传来钻心椎骨般的疼痛,她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即便是这么细微的动作,都让韩止战大惊失色紧张的问道:“怎么了?疼吗?”
江皖南摇了摇头,努力的扯了扯嘴角苦笑道:“没事。”
她从韩止战的手中拿过水杯,轻轻喝了口水。韩止战担心的问道:“真的没事吗?”
江皖南点了点头。韩止战缓缓的放下江皖南,让她靠着身后的床帏,注视着江皖南,满心满眼的心疼,她似乎又消瘦了些许,原本就白皙的脸色更显苍白,即便是薄唇上都没有了血色。葱白玉手上能看清经脉和骨头,真是清瘦的让人心疼。
韩止战别过头去,不敢在多看江皖南一眼,似乎在看一眼就像是在自己的心上割了一刀。江皖南润了润嗓子,才终于有了些活过来的感觉。果然感觉到自己活着的代价就是疼痛。江皖南不自觉的咬了咬压根,这个该死的司马翘楚,怎么下手这么重,是想杀了她吗。
突然,江皖南表情一愣,随后紧蹙的眉心缓缓的舒展开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从现在开始她再也不用担心怎么躲避拓跋阿娇那个麻烦的女人了。兴许是死过一次总会有些改变,如今的江皖南无论在多么凄惨的境遇之下,都能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心一点,慢慢来总能找到解决事情的办法。
或许是上天太过垂怜与她,这般想来也算是心想事成了。
韩止战看着沉思中的江皖南,柔声问道;“皖南,你想吃些什么?我命人去准备。”
“我吃不下。”江皖南蹙了蹙眉回答道。
“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少吃一点吧,若是什么都不想吃,我让人去准备些粥来,多少喝上一些好吗?”韩止战望着江皖南柔声问道。
江皖南点了点头,韩止战便起身事无巨细的去准备,时间,际遇,真的是神奇的东西,就在不久之前,她还在司马翘楚的军营中跟他讨论着如何攻打战国,如今却偷天换地成了另一番景象,她再也不用纠缠在这场左右为难的战争中了。
这个世界终究还是属于男人的,战争中的胜负,成败,也是他们的,江皖南终于明白了韩丹青为何做尽一切只求她褪下军装换红妆。也明白了,他为什么说女人如水并不是因为温柔,而是因为柔能克刚,女人的一生征服一个愿意为你披荆斩棘逐鹿天下的人就够了,世间事,何必亲力亲为?
江皖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间想起韩丹青,或者是她一直都在想念韩丹青,每一个日夜,每一个呼吸的起末,每一个没有焦距的眼神,和每一声无名所以的叹息,她都在思念那个绝顶聪明却无可救药的人,那个愿意为了她堵上一切,眼睛中只看得到她的人。
所谓爱的珍贵,必然是因为它的挑剔和辜负吧,这个世上最为上乘的爱便是两情相悦,可是寻遍天下,从青丝到白首,从春夏到秋冬,又有几个人能寻到无可取代的那个人?有的人爱你倾尽所有,却还不来你眸角的半分眷恋。有的人让你赴汤蹈火,却触不到他的半片真心。终究是各吃各的苦,各尝各的甜。各有各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