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真的走了?她竟然说就此别过?她竟然说两清了?司马翘楚越想就越是生气,为何这个女人就像是喂不熟的黄鼠狼,这般的狼心狗肺不是东西,说什么心中愧疚都是骗人的鬼话,她这般扬长而去可是还有心中愧疚?
“小姐,我们去哪儿啊。”白竹心中有苦难言,在这种地方,又是战国跟北国的交界处,本就名不聊生,她们两个弱女子,如今还带着一个孩子,想到这白竹不禁又唉叹一声,天地之大,她们到底何去何从啊。
应是养尊处优惯了,因为跟着司马翘楚衣食无忧,而在这种地方,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白竹突然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眨了眨眼睛大惊道:“小姐小姐。”
“有话便说,为何如此一惊一乍,不要吓着孩子。”江皖南蹙眉嗔怪道。
“小姐,我们没有钱啊……”白竹痛苦万分的低声道。
江皖南突然停住了脚步,她皱了皱眉,倒是刚刚一时情急,真的没想到这个问题,对啊,她没钱啊。
原本只是想用个激将法逼司马翘楚让他收养孩子的,倒是没想到,这个混蛋当真这般冷血无情,竟然真的让他们走了,竟然真的追都不追她一步,不过这样也好,从此便是自由人了,就凭我江皖南的本事,就不信养不活一个傻丫头和一个孩子。
她皱了邹眉,从衣袖中拿出那块双鱼玉佩递给白竹,轻声道:“去换些银子,先找个客栈,买些吃的,小家伙一定饿坏了。”
“可是小姐,这个块玉佩……”白竹有些语塞的看着江皖南。
“那来这么多废话,快去吧。”江皖南皱眉道。
夫子找了家客栈把商队安顿下来,看着司马翘楚一副闷闷不乐的冰山脸,才轻叹了口气,司马翘楚一直以来就是这样,强硬不转弯,吃软不吃硬,若是江皖南一哭二闹三上吊来求他,即便是他百般不愿意,也会让江皖南带上孩子上路,可是他最见不得的就是别人威胁他,江皖南却偏偏选了这招。
虽然是让她们就这么走了,可是夫子却能看出来司马翘楚心中的不放心,夫子站在司马翘楚身后小声的说:“少爷,要不我去派人把皖南找回来?她们身无分文在这乱世怕是不安全啊。”
“找什么找?是她要走,就由她去。”司马翘楚语气不善的回答道,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转身上楼。
夫子无奈的叹了叹气,自言自语道:“脾气还是这般急躁,口是心非。皖南也是的,难不成这么久了还不了解少爷的脾气。”
夫子突然忍俊不禁的笑了笑说:“孩子啊……终究还是孩子。”
他挥手道:“来人。”
“是,老爷子有何吩咐?”一个侍卫上前问道。
“去找到白竹,给她些钱,派人跟着她们,别出什么事儿,如今少爷是在气头上,气消了,人还是要我们找。”夫子摇头道。
“是,我这就去办。”侍卫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司马翘楚气鼓鼓的躺道床上,越想越是生气,威胁他,江皖南竟然威胁他,真以为他离开她不能活吗?真以为她吃定了他吗?生气,真是生气。
为了躲开司马翘楚江皖南在皖南城的另一端找了家客栈落脚。这个孩子真的是饿坏了,白粥刚刚吹凉放在他的嘴边,便是挣扎着张嘴去吃,将勺子也整个吞了下去,江皖南皱了皱眉,耐心的喂着孩子。
兵荒马乱年间,就连这客栈的生意也是不好做,偌大的客栈中只有寥寥几个人,靠窗到底位置上,坐着一桌客人,看起来也不是本地人,应该也是路经此地的过客。
他们一边喝酒一边交谈道:“哎,皖南城还真是破落啊,这座城池是怎么了,为何会硬生生多出了这么多流民。”
身边的人便回答道:“哎,你这就是有所不知了,这些人啊,都不是皖南城的人,是北国的流民,是北**队频频开战,百姓家中的壮年几乎都被抓取当兵了,只剩下老弱病残,在赶上几个不好的年岁,都活不下去了,可是北**队却肆意搜刮民脂民膏,赋税徭役惨无人道,这才让北国百姓外逃,这一路上,所有城池都不敢打开城门,倒是皖南城城门大开,成了这些孤魂野鬼的庇身之所。”
“这么说来,这个皖南城的县令还真是糊涂。”一个人叹息道。
“谁说不是那,听说县令刚开始还开仓放粮,接济流民,可是现在流民越来越多怕是也有心无力了。”
“哎,这战乱不知几时能够平息,能容我们过上安稳日子。”
江皖南听着他们的话,手上的动作骤停,小孩子应该是吃了东西有了力气,看着没粥喝,突然大哭起来,江皖南猛地回过神来,次啊发现这个小家伙竟然睁开了眼睛,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煞是好看,也有了力气,费力的伸手够着他手上的勺子。
江皖南忍俊不禁的噗地一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