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准备好梅花镖,只等一个时机,等着江皖南敲开房门,韩止戈出来迎接的一刻就杀了他。从江皖南的口中听到,皇宫之中竟然有一位皇子可以准确的记下这副地图中的每一个城池的位置和大小,地势,竟然还可以丝毫不差的临摹复制,黑衣人便是感受到了这个人的野心好报复。
若说是一个将天下烂熟于心的人对江山帝位没有企图,他打死也不相信,如若是他日作为敌人,大战有人能如此的熟悉天下形势,和城池地势,那么对行军作战便是有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这种人若是不能收为己用,便是绝不可以留在世上养虎为患。
兴许是身份大体相同,英雄惺惺相惜。便是更加能明白那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而如今看到他寝宫的样子便是更加担忧,此人寝宫中竟然没有一个守卫,必然是笃定无人会对他有杀意,在皇宫中不用设防的皇子,要么是一手遮天自己不去杀人便是慈悲。要么就是落魄到无人想起,从一开始便是无缘帝位,且无才无德遂没有当权皇子的拉拢。
大战众皇子中,可以不设防的便只有二皇子韩止戮一人,如此看来,这个皇子倒也是生的落魄,以至于寝宫竟然如此冷清。这样的人却能把一张即为复杂繁琐的地图牢牢的记在心中,必然是韬光养晦,在等在飞龙入天的时机,便是更加不能留下来。
皇宫是个神奇的地方,形势瞬息万变,多少人一朝得势鸡犬升天,也有人妃来横祸,树倒人散。既然万事皆无定数,那么又怎么能断定这个不受人待见,甚至是无人想起,忌惮的皇子不会成为大战的储君那?
这个韩止戈,绝对没有这么简单!所以今天无论是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杀了他,否则后患无穷。
江皖南咬着唇,彳亍不前,她的手抬起来,放下去,就是不敢敲门。韩止戈绝对脖子有些酸痛,他缓缓抬起头来,微微笑开,看着书桌上刚刚画好的地图上边的笔墨还没有完全干透。
自从那天晚上答应江皖南要送给她这副地图,他便是每天夜里都坐在这里认真的划下每一笔,每一条山川,每一脉河流。每一座城池,每一台烽火,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这般认真,或许是因为他本就是一丝不苟,对什么事情都是这样的认真。或许不是,只是因为这幅图画是送给江皖南的便是更加的认真。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韩止戈放下毛笔,仔细的检查着图画中是否还有什么披露,确保万无一失毫无瑕疵的时候,韩止戈才心满意足的站起身来,他漫不经心的瞟了一样窗外,想看看夜色已经是几更天了,却看到站在门口的一个妙龄女子的身影。那影子看起来十分像是江皖南。
韩止戈嘴角挂着一丝笑意,难道当真是心想事成?只是刚刚想到了她,她便是来了,就在门外?韩止戈不急不缓的迈着步子,似乎没有因为站在门外的是相见的人便显得过分着急,也没有故作矜持而放慢脚步,似乎心中所想并不能驾驭这个无欲无求的身躯,倒是显得十分优雅淡然。
江皖南看到那个烛灯下的身影起身走向门口,心中更急焦急混乱起来,她想转身离开,可是又不想要拿到地图,左右摇摆间,心乱如麻。时间如同沙漏中停不住的留下一点点簌簌落下,江皖南看着呻,吟越来越紧,越来越近……
脚底竟然像是灌了铅,一动不动,直到韩止戈开了门。
对,机会来了,就是现在,抓住这个机会就能除掉这个潜在的危险,黑衣人手中紧握着梅花镖,调整好角度和力道,梅花镖如同脱弓之箭般从手中飞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向了韩止戈的眉心。
似乎是就在一瞬间,江皖南感受到了一种危险的气息,不知是不是因为多年征战沙场,所以对明刀暗箭有本能的躲避反应。
“九皇子……”江皖南瞪大眼睛喊道。
她一下子扑到了韩止戈,整个人稳稳的压在韩止戈的身上,一记梅花镖落空,径直插在了身后的桌子角上,正是因为梅花镖微小,倒是也让韩止戈没有察觉。
江皖南心中暗骂,就知道这个畜生不会轻易被说服,原来是摆了他一道,竟然在这个时候跟踪她,想要利用她杀掉韩止戈,简直是丧心病狂,这个畜生!畜生!
这一次飞镖没有刺中,但是那个畜生绝对不会就此罢休,一定要尽快出去,才能保证韩止戈的安全。
江皖南急切的问道:“我的地图那?”
韩止戈还是一副风雨不惊的表情只是安静的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江皖南不惊不恼,他轻声道:“起来,我拿给你。”
江皖南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竟然以一个无比尴尬的姿势趴在他的身上。她连忙跳起来,关上身后的门。
又急匆匆的吹灭了房间中的烛火,韩止戈只是默默起身,也不责怪江皖南的胡闹,甚至没有问她为何要吹灭烛火,只是自顾自的走向了书桌。这个房间,他住了十几年,从哪里走到哪里需要几步,从什么位置转身需要什么角度会到达另一个地点对他而言易如反掌,要不要烛火并无差异。
“这个死丫头,坏我好事。”屋顶上的黑衣人恶狠狠的低声道,看着她吹灭了灯火心中更是恼火,一个飞身,跳下了屋顶,杀气腾腾的走向未央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