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心如刀割(2 / 2)

杂乱不堪的发髻,多日无人打理,衣服更是破旧不堪,甚至磨开了洞,脚上的履更是不堪入目,活生生的像是一个无人问津的乞丐,怎么会是仪表堂堂的九皇子。

他当年虽不得宠,但也不及如此落魄。

江皖南不知道自己心中这种压抑的像是要死了一般的感觉究竟是什么滋味,她曾经想过无数次,此生再见到韩止戈她该如何面对,是不由分说的拔剑取他性命,还是按兵不动助他再夺皇位便欣然废了他,让他得此生一切,在如数抢了去,再或者问他一句,为何负她?

可是,当真的见到这张脸,见到了这个人,她竟然除了流泪,什么都做不了,动不了,说不了,甚至连想法都停止了,只是脑海中不停的播放着他的音容笑貌不知疲倦。

江皖南好恨自己,恨自己死的那么凄惨都是把他所赐,而现在,见到落魄的韩止戈,她竟然硬生生的心疼。

“江小姐?”见江皖南没有反应,郝公公加重了声音又一次尖声提醒道,江皖南只是泪如雨下,却丝毫没有动弹。

韩止戈倒是笑了,他的笑似是之前跟她讲情话那般好看,只是隐隐的多了一丝一毫的无奈,坎坷,和自嘲,他摆摆手道;“不用了。”

韩止战微笑着转身,他的身影单薄,好似比当年还要清瘦,他的眼睛中满是绝望,绝望到不争不费,只是被动的挨过日子,一天,一天,有一天……

仿佛只是看着这张脸,江皖南便是一下子体会了这些年来,这整整十八年来他韩止戈过得是什么日子,她心中的心疼波涛汹涌,甚至失去了理智,她都憎恨自己,憎恨自己,为何会有这么荒唐的念头,为何好像过去抱着他,好像跟他说,我原谅你了,我不怪你了……

看着韩止戈走远,江皖南突然向前追了两步,喊道:“韩止戈,我是江皖南,我是江皖南啊。”

韩止戈微蹙眉心,转过头来,他从未见女子哭的这么安静,却看起来这般伤心,他更不知道为何这个女子与他素未谋面却知晓他的名字。

“哎呀,我的大小姐啊,你怎么能直呼皇子名讳那?”郝公公跺着脚激动的问道,突然好想意识到了什么,小声的自言自语道:“她是怎么知道九皇子的名讳的?”

“恩。”韩止戈轻哼一声也算是做了回答。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只剩下江皖南心痛如割,她终于承认,她根本就没有自己想想的那般坚强,她原本以为她恨死了韩止戈,恨不得一见到他就将他千刀万剐,可是,终究骗不了自己的内心。

如若今天见他意气风发,气度不凡,兴许江皖南还会记得那痛不欲生的很,可是今日见他处处受制于人遭人排挤玩弄,竟猛然发现,原来,看他过得不好,竟然比恨他更加难熬。

“江小姐,你怎么会知道九皇子的名讳那?”郝公公不解的问道:“哎呀,我说姑娘啊,你哭什么那?一会见了瑞妈妈,她怕是又要骂我了。”

“江二小姐,咱家在这就多说一句,你啊若是能听进去自然好,若是听不进去,就当是咱家多事了,咱家自幼进宫服侍皇上,如今过半百,风风雨雨几十年,也是看得多了,听得多了,虽然九皇子受尽冷落,可是却不卑不亢,定非池中之物,如今太皇太后即日回宫,她当年最是喜欢这个孩子,太子之位尚未定夺,皇宫中形式瞬间万变,自然是什么人都不能得罪的,入宫啊,最怕的不是那些牙尖嘴利的主儿。而是闷不做声的人,其中难免有卧虎藏龙,断不能以貌取人,攀权附势。”

郝公公语重心长的说,江皖南心中难过,全当了耳旁风,她知道郝公公虽然是个太监,可是一生深得皇恩,也算是得了善终,即使皇宫中腥风血雨却终究片叶不沾身。

“好了,江姑娘,既然你不说,咱家也就不多事了。时辰不早了,我们走吧。”郝公公叹息道。

在郝公公的带领下,江皖南便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来到了秀女宫门口,宫门紧闭着,去能听见里边莺莺燕燕的笑声,和绝唱,在皇宫中,秀女的歌舞自然是占了很重的戏份,也是能否一朝飞上枝头最为看重的本领,能听到这赏心悦目的声音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郝公公差人通报了一声,不一会,宫门打开了,走出来一个气质如兰的妇人,虽然已经看得出上了年纪,却依旧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看着她的走姿,和眼神,便知道她就是教修女们规矩和礼仪的妈妈。

果然女子刚刚迎面走来,郝公公就一脸媚笑的喊道:“这不是瑞妈妈吗,真是要来要是俊俏了,咱家乍一看啊,都认不出来了那。”

“郝公公真是谬赞,我可不敢当。是什么风把你出来了。”瑞妈妈笑道。

“你看啊,我这有给你送来了个美人坯子,要是教好了规矩,日后的赏赐可是少不了的。”郝公公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