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一个。”云浅凉轻声低喃。
顾三顺着视线看去,哭笑不得,就凭您那张脸好意思说别人是祸水吗?
“夫人要过去吗?”顾三问。
云浅凉眼珠转动,对上那双询问的眼神,触到他眼底的用意,心间了然,“查查此处可有遗漏的线索。”
“属下遵命。”顾三抱拳颔首。
“十三,我们走。”云浅凉叫上自己带出来的人,往对面茶楼走去。
向思虞快步走向临窗位置,近时脚步不禁放慢,眼神盯着那俊逸不凡的男子,他侧脸望这对街走来的人儿,冷硬的棱角搭着放软了的眉眼,落在是浅薄的阳光里,似浸在了暖光柔色中。
“思虞见过顾相。”向思虞盈盈福身,细声细气的开口,将顾亦丞的注意力拉回来。
顾亦丞面露不耐,转身时他嘴角已然挂着恭敬礼让的笑容,朝向思虞行礼。
“见过安平郡主。”他委身行礼,态度客气疏离。
向思虞面上喜悦的娇羞褪了些许,心里泛起酸涩,对眼前男子的疏离很是不满,但她还是含笑收回行礼之势,让行礼的人起身。
“顾相乃朝中栋梁,思虞不过外姓郡主,担不起顾相的礼,日后顾相还是莫要与思虞见外了。”向思虞杏眸含情脉脉地看着垂首之人,克制住心间亲手扶起他的冲动,不失礼数的说道。
“君臣有别,礼不可废。”顾亦丞答。
向思虞唇边的笑意僵了些,保持气度,在对面坐下,转移了话题,“一品居近日新进了一批茶叶,香清味醇,饮后口齿留香,难得今日有缘,不知可有机会与顾相一同品鉴?”
“本相来此寻妻,怕是没空陪郡主喝茶。”说着,顾亦丞视线已然落在走进茶楼的云浅凉身上,他起身朝着门口迎去,大掌自然体贴的包裹住她冰凉的双手,放在胸前暖了暖,方才与人一同走回桌前。
向思虞脸色难看的盯着举止亲昵的两人,袖间的手慢慢收紧。
“见过安平郡主。”云浅凉双手置于腰腹左侧,盈盈福身。
“顾夫人多礼了。”向思虞牵强的微笑,区区五字如从牙缝里挤出来。
云浅凉微微一笑,挨着顾亦丞坐下,顺手接过顾亦丞递过来的一杯热茶,捧在手心暖着双手,落落大方的与脸色几欲变化的人客套,“郡主与我夫妻二人当真有缘,在外办事都能遇着,看来今日是个好日子。”
云浅凉话里本无恶意,但有向思虞的一句有缘,向思虞如何听都觉得是给她添堵,认为云浅凉存心刺激她。
顾亦丞低声发笑,未出言解释。
云浅凉疑惑地用余光扫了他一眼,寻思着莫不是向思虞刻意找来?
“听闻昨日顾相遇刺,不知顾相可有受伤?”向思虞明目张胆的关切。
“劳郡主挂心,本相无碍。”顾亦丞换了个姿势,眼神温柔的盯着云浅凉看。
向思虞心中有苦难言,却又想顾亦丞能看到她的好,她绝对比云浅凉要适合陪在他身边,于是她将矛头对准了怡然自若的云浅凉。
“顾夫人虽说是京中重口所传的恶女,但终归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昨日那般情况定是吓坏,躲着不敢动了。”向思虞露出担心的神色,眼底却是挑衅极了。
“亦丞说过会护我周全,虽说情况惊险,但有他在我身边,我有何可惧?”话落,云浅凉偏头望向右边,对上那双灼热的目光,眉眼弯如月牙,笑意更甚,一身清凛如霜的气质转瞬化作万般柔情。云浅凉状似害羞的收回视线,声音轻柔了些,“不过他让我躲着,我心中担忧,又不得不听。”
“看不出来顾夫人如此胆小怕事,在喜爱之人落入危险时,只顾自身安危。”向思虞不屑的嘲讽,只是当她看向顾亦丞时,双目望眼欲穿,迫切道:“换做是我,我定能与之并肩作战,护他周全。”
云浅凉听着那直白的表态,眸中有光彩溢出,眼波流转,耐人寻味,只听她清浅出声。
“这世间情爱讲究缘法,缘来挡不住,缘去留不了。人生百态,情爱亦分许多种,纵有两情相悦,亦有欢喜冤家,我认为相爱相知,无非是我有他所爱的样子,而他所有之样,我皆所喜,这便够了,介意太多,反而不纯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