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采蓝。”他坐到床边拍拍她。
钟采蓝无比自然地把手机塞进了枕头下面:“嗯?”
周孟言现在底气足多了:“聂之文今天出现在那里很蹊跷,你最好还是离他远点。”
“你是在使用那个特殊权力吗?”
“不是==”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
周孟言决定采取疲劳攻击,念叨到她烦为止,可长篇大论刚开了个头,就听见钟采蓝呻-吟一声:“啊!”
“怎么了?”
“我肚子好痛。”她抱着肚子蜷缩起身体,“好难受啊。”
周孟言冷眼以对:“你装,你再装。”
“我没装。”钟采蓝感觉到了熟悉的热流潺潺而下,“我大姨妈来了。”
周孟言:“……你骗人!”哪就那么巧了,肯定是骗他的!
“我没骗你。”钟采蓝捂着肚子去卫生间里换洗。
周孟言将信将疑地在外头等着,一会儿她出来了,走进去瞄了一眼垃圾桶,不甘心地承认:“居然是真的……”她们女生凭什么能这样作弊啊!太讨厌了!
钟采蓝目瞪口呆,拽着他胳膊把他拉出来:“你有病啊!你看什么啊!”
“求证一下你是不是骗我。”他一脸理所当然。
钟采蓝:“……神经病。”
“我还不能合理怀疑一下?”周孟言觉得十分委屈,这么巧,能怪他起疑吗?
钟采蓝无言以对,半晌,挥挥手赶他:“去睡觉吧,我不想和你说话了。”
周孟言悻悻躺回自己的地铺,特地背对着她以示抗议。
钟采蓝并没有留意,见他睡觉只觉松了口气,生平第一次感谢大姨妈到访,周孟言这样好言好语的劝说真的很让她有罪恶感。
然而,她是不可能会放弃自己的打算的,今天姜雪的房间和聂之文的行为,无疑都证实了她的感觉,只不过,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她正思索着,忽而听见周孟言翻了个身,趴到她的床边:“钟采蓝?”
钟采蓝一动不动,佯装熟睡。
周孟言犹豫了一下,想起在抽屉里看到的暖宝宝,还是觉得得问一声:“你是不是会肚子疼,要不要给你泡个热水袋?”虽然开着空调捂热水袋很傻,但是她们女生本来就很奇怪,说不定就需要呢。
好一会儿,她含含糊糊地说:“不用。”
他不太放心:“那你不舒服叫我啊。”
轻轻的,被窝下面的人应了一声“好”。
***
同一时间,白桃狠狠打了个喷嚏:“阿嚏!”
她揉了揉鼻子,愁眉苦脸地从马桶上站起来——唉,在查案的要紧关头来了大姨妈,究竟该算是好兆头呢,还是算有血光之灾?
大概不算是什么好兆头,第二天醒来的白桃头重脚轻,一量体温,倒还好,温度只是稍微偏高,不严重,扛得住。
不过原本就打算今早去医院,她就顺便去挂了个号开点药吃了,再去住院部探望汪令飞。
汪令飞的伤养得不错,原本看见白桃就想问问案子,可一看外甥女面色苍白眼圈泛青,还是忍不住心疼:“太累了?”
“嗯,这两天事情多没睡好。”白桃熟门熟路从水果篮里抓了个桃子剥皮开啃,“昨天害我月经提前来了,真倒霉。”
汪令飞对此也没有办法:“案子怎么样,说来我听听。”
白桃说起这个就忍不住哭惨:“小舅舅,我好惨啊!”嚎完,叽里呱啦就把事情给倒了个干净。
汪令飞一开始听着还好,后来越听越不对:“你搞什么?你和周孟言……”
“我觉得他不是凶手。”白桃有心补充维生素抵抗感冒,啃完桃子剥石榴,“小舅舅是不是觉得我太冒险了?”
汪令飞无语:“你这是叫冒险吗?被人知道了……”
“得啦,现在除了我,都没人查这案子了。”白桃说不上是高兴还是郁闷,周孟言这个嫌疑人一直抓不住,一开始上头的压力很大,可过了那么些天,除了她知道周孟言还在淮市之外,大部分人都觉得他应该偷渡出国了。
人都不在淮市了,抓不到也很正常,高家的人再不满也没有办法,所以,通缉令继续挂着,绝大部分的警力却已经投入到了别的案子之中。
警方手里也不止高银月那么一个案子,总不能为了一个高银月,其他案都不查了吧?
至于白桃为什么还能继续按照自己的心意查下去……有时候再渣的爹也是有用处的。
汪令飞心里还是不太赞同,查案需要变通不假,通到和通缉犯合作又不一样了,是他自己倒没什么,白桃又那么年轻,他怕这初出茅庐的外甥女会被人糊弄。
“小舅舅,我是让你给我捋捋思路。”白桃拖长了调子,“你别纠结这事儿了行不行?”
汪令飞想了想道:“你现在想查聂之文?”
“嗯,戴维那边应该很快就会出结果,我等着就行。”白桃掰着一粒粒的石榴丢进嘴里,“可姜雪的死不一样,她前脚作证后脚自杀,聂之文还要死不死当天晚上去了她家,说是巧合,你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