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身后,传来了怪物撞到墙的重击声。
果然不出所料,怪物似乎感官受损,智力也低于正常人类,只是凭借本能在攻击。
姜恪趁怪物转身之际拔枪,一鼓作气射空了弹夹。
子弹旋转着射、入对方体内,即便是背朝姜恪,他依旧巧妙的避开了要害部位。
姜恪不敢迟疑,他将左脚卡在门缝里,身体用了股巧劲儿,把左脚重新接了回去,疼痛让他脸上挂满了汗。
他站起身试了试左脚,情况还没有那么坏,至少走动是没问题的。
那么……姜恪犹豫了一下,转身就往外跑去。脚踝的疼痛撕扯着他,但他不能停。
那怪物又扑过来撞裂了门框,他嘶吼着后退了几步,门对它而言太小了。
姜恪一边跑,一边把身上的异物用力甩了下去。黑色的原初污染物与皮肤接触的部位有着强烈的灼烧感,而衣服则更为夸张的直接被烫出了几个洞。
怪物简单粗暴的砸坏了门板,他又嘶吼一声,迅猛的朝着姜恪追击。
根据他的反应模式,姜恪刻意绕着小型的掩体跑,还不时打翻东西设置障碍,将物品抛向别处造成声响。这一切都是用来混淆怪物的判断力的。
但是怪物的速度和力量异常惊人,他对任何动静都不放过。虽然每次都扑了空,但这小小的距离委实无法保证姜恪的安全。
此刻,争取到的时间对于姜恪来说已经足够。
他眼看3号楼的窗户已在眼前,便单手勾住一把椅子,以右脚为轴心,用力的将凳子抡向窗户。
姜恪紧随其后,伴着左脚的疼痛,他划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线,跃出了这栋建筑。
在半空中,姜恪延展开自己的身体,调整下坠的角度准备落地。
而在他的身后,怪物也跃出了窗户,两人前后只差了几秒。
听到骚动的鲁比和詹姆跑出医疗室,詹姆嘴里还在叽叽咕咕的抱怨着,“发生什么了?恪?真是一刻都不让人省心。”
随即,两人被眼前的情景惊在原地。
阿拉斯加的清晨总是来的格外早。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姜恪就走出了帐子。
安德鲁趴在鲁比的帐外,听到脚步声,耳朵动了动,警觉的四处张望。见是姜恪,它甩了甩头上凝重的露珠,快速的爬起来凑了过去,在姜恪腿边蹭来蹭去的撒着娇。
“好孩子,多亏你守夜了。”姜恪弯腰揉了揉安德鲁的头。
“呜。”安德鲁轻轻地哼了一小声,亦步亦趋的跟在姜恪身后。
清晨的森林里充斥着大量的水汽,帐子外面的篝火已经被朝雾熄灭,余下黑黢黢的一堆。
姜恪走到背包旁蹲下,检查随行的物品。
他们在坠机的地方走得匆忙,基本上所有的补给都留在了武直内。如今食物已经消耗殆尽,纯净水也只剩下一瓶。而举目望去,四周皆是望不到边际的森林——
三个人今天要面对的除了外界的威胁,还有食物和水的匮乏。
姜恪将水放在一边,站起身来,轻轻地按压着自己的胸口。
果然,昨天胸口撕裂般的疼痛已经接近消失了。仅仅一个晚上的时间,他受创的内脏已经恢复,肋骨虽然还有些疼痛,但却还在忍受范围之内。如同之前在育空狼处受的伤,他的肢体在不可能的时间内,完成了自愈。
姜恪步行到河边,奔流的河水摇摇晃晃的,倒映出他此刻的模样。
之前在詹姆实验室打理过的头发有些长了,脸颊两旁也有青色的胡茬冒了出来。五官俊朗冷峻,目光锐利,像是岩石的棱角。除此之外,他还是他,从外表来看,未曾有过些许的变化。
姜恪停顿了一下,抽出军刀,借着水的倒影将自己的胡子刮了一下,又将稍长的头发修整妥当。
他回头看着自己的那顶帐子,里面依旧安安静静。
过了片刻,姜恪嘴角勾动一下,像是自嘲一般,收回了目光。
既然水已经不够了,姜恪决定把那瓶纯净水留给詹姆和鲁比。而自己则在河道5米远的地方挖了个深坑,之后,就是等待沙石渗透而出的水了。
在这个空当之中,姜恪带上清空的背包,伸手揉了一下安德鲁的头,“我现在要去找点食物,你在这里看着。”说完,他便朝着森林深处走去。
森林里几乎听不到丝毫动物的声响,昆虫翅膀的震颤是唯一的声源。周围温度很低,阿拉斯加的冬季似乎提前来临了。
昨日的巨蚊风暴将这附近洗劫一空,幸免于难的动物蛰伏的更深更隐蔽。唯有植物,还在互不相让的拥挤着。凛冽的寒风拂过森林,松针纷纷落下,树枝发出沙沙的声响。
姜恪在森林里走了走,要想在这里找寻野生动物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了。整体的植被又是以松树苔原为主,连找个野果都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他想了片刻,转身朝着河边走去。
地球环境异变的极其突然,动物们还在按照自己之前的生物钟进行活动,那么此刻,阿拉斯加的桌上美味应该是逆流而上的鲑鱼群。
他找了处小型瀑布,蹲在碎石之间,静静的等待着前来“跳龙门”的鲑鱼们。
远处是昨天巨蚊进行大规模屠杀的动物“坟场”,河流当中的一些小型动物尸体,已经被河水冲刷走了。水流无法挪动的大型动物尸体,则被泡的更加肿胀,有些食肉动物正在尸体旁大快朵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