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戎:“可是睡得太早,一觉醒来,发现还是半夜,那该怎么办?”
贺程程心一下揪得紧紧:“关绒绒!”
关戎没心没肺地笑起来,说话的时候,声音却温柔如水。
“那你这样,一直把手机放在耳边,你要是害怕了就喊我一声,我跟你说说话。”
这倒是个好办法,能感觉到有人在身边,总比一个人硬抗要好。
贺程程:“……你晚上能说话吗,会不会被纠察发现呀?”
关戎说:“我说小声点就问题不大,他们打呼的声音肯定比我说话吵。”
贺程程说睡就睡,手机搁到床头,手脚并用地往上铺爬。
关戎:“你把帐子放放好,最好先检查一下里面有没有蚊子。电风扇别对着脑袋吹,放在脚头的地方,再拿被子盖好肚子。对了,宿舍阳台那边的门关好没?”
贺程程抱着被子侧躺着,手机就搁在耳朵边上,这会儿听着他带点啰嗦的絮叨,内心有一种充实又满足的感觉,时不时嗯一声,早就忘了害怕。
睡意像蔓延的夜色,方才还能看得到日光熹微,这会儿已经黑暗笼罩大地。
贺程程打了几个哈欠,说:“关绒绒,我有点困了。”
关戎说:“你睡吧,我说我的好了。”
贺程程嗯声,过了会,又问:“一直开着会不会浪费话费啊。”
她声音已经很黏了,随时都能睡着。
关戎轻声笑了笑,说:“养你,值得的。”
贺程程果然在深夜醒来了一次,关戎那边还没挂手机,静谧的夜里能听得到他那边传来的各种呼噜声,有乌拉乌拉的,有滋儿哇滋儿哇的。
此起彼伏,仿佛一场指挥失误的交响乐演奏。
关戎的动静最近却也最小,鼻息听起来只是比白天稍稍重一些,一下一下有规律地撩过耳朵。
贺程程睡意又起,隐约想起浅睡时似乎听到他的话。
好像是说请了几晚过夜假,也不知道是不是做的梦。
第二天早上,贺程程自己醒了过来。手机已经没电关了,她连忙插`起来充电,自己下床穿衣服跟洗漱。
一切准备结束,联络关戎,关戎却说:“这都几点了,我已经过来了,你出来看看。”
贺程程怔了下,连忙抓着手机往外走,中途又回来在水池边照了下镜子,把头发顺了顺。
关戎果然已经过来了,倚着宿舍对面的香樟,一只脚向前支着,一只脚曲着踩在树底下。
他原本正低着头看手机,忽然心有灵犀地察觉出她过来,将头一抬,朝她露出灿烂的笑脸。
阳光穿过树梢,直射到他脸上,他一张脸白得几乎发透:“下来啊,该出发了。”
贺程程拎起包就跑了下来,关戎看见她的时候露出颇为不解的神情:“你就这么下来了?”
他推着贺程程转了圈,又掀开她小包看了看:“你怎么一件衣服也不带,晚上不用换吗?”
贺程程怔了下:“我宿舍里有衣服啊,为什么带衣服?”
关戎说:“昨天晚上跟你说的话都忘了?我不是说请了过夜假,今天晚上都不回来了吗?”
“……”贺程程怔了怔,原来昨天晚上不是幻听啊:“你不用回学校了?”
关戎点头:“不用回啊,请了两晚,费了不少口舌呢。怎么了,难得你还想回来?不是晚上一个人会害怕吗?”
可是不回来的话,贺程程怎么觉得害怕得更多呢,她低着头:“我想回来的。”
她脸上起了薄薄一层粉色,关戎知道她不好意思,也不穷追猛打,说:“那行,我一个人在外面住,到时送你回来。”
他若有似无地想,反正衣服什么的,到时候再买好了。
贺程程内心十分复杂,既想陪关戎,又觉得两个人要是在外面住不回来,一旦被人知道了还挺难解释的。
坐在地铁上的时候,一边掰手,一边忍不住朝他看。好几次被关戎捉到,赶紧把眼睛收回来,又反思自己为什么想得这么多。
等到关戎带着她在市里转起来的时候,这份不安才渐渐淡了。首都的面貌让她醉心,这座古老城市的带给她无穷的吸引力。
虽然出来的并不算晚,但贺程程跟着关戎只玩了一处景点,两个人从早上一直逛到闭馆,还是觉得挺多地方没有玩到。
来前,关戎已经将所有功课做好,用贺程程的身份证给她提前买在网上买了票,至于他,人民军人凭证免费。
他今天没穿军装,很简单的休闲装,可是往人群里一站,腰板笔直,目光坚毅,证还没掏出来,已经有调皮的工作人员向他敬礼了。
出来的时候,日薄西山,一边广场上,有抱着国旗的旗手列队过来。他们步伐整齐有力,个个精神飒爽,周围的行人都忍不住拍手叫好。
贺程程一时也看呆了,站在围栏前目不转睛,身前忽然笼罩来一朵乌云,低气压逼得脸颊都鼓鼓胀胀。她纳闷推开关戎:“没看好呢。”
关戎又重新站回来挡住她视线:“不许这么看除我之外的其他男人。”
贺程程冲着他哼哼两声:“那你走给我看啊,我以前只在电视上看过!”
贺程程说着用胳膊去挡,反而被他扼住,不由分说拖到一边,说:“行啊,我走给你看,只要你今天不回学校,要我走一晚上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