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娇想哥哥的同窗韩行健家是开饭馆的,免不了也要卖螃蟹,何不把螃蟹卖给韩行健家呢。这样想着背着篓子来到了韩家饭馆“清风庄”,伙计看到了慌忙去请掌柜的也就是韩行健的父亲韩忠。韩忠看到是儿子先生的儿女慌忙请进店里,互相见礼完毕。陈雪娇表明目的:“......实在麻烦韩伯父,我家情况您也知道,这篓新鲜螃蟹是我和平儿捉的,又肥又新鲜,想放在清风庄寄卖......”
“哎呀,这有何不可。”说着就要拿银子。
“韩伯父,可能我和平儿来,您觉得是小孩子闹着玩,但不是,我希望把螃蟹在您店里寄卖是为了补贴家用。在商言商,这螃蟹若能卖出去咱们五五分。”陈雪娇眼神坚定的看着韩忠。
韩忠不禁被陈雪娇坚毅的眼神打动了,本来他以为是小孩子闹着玩,左右不过给两银子罢了,但是听了雪娇的话知道这个孩子与一般孩子不同,于是起身道:“雪娇侄女你信得过伯父,刚好现在是螃蟹上市的好时节,许多人已经在清风庄预订,简直供不应求,你这么一大篓新鲜肥硕的螃蟹刚好缓解了燃眉之急。”
“是啊,是啊,掌柜的说的是,江乡绅今日预订一篓螃蟹要给小儿庆生,现在货还没有到,刚好这一篓晚上可以派上用场。”一个伙计上了茶说道。
“还说什么五五分的话,这一篓伯父全部买下了,以后雪娇有了大生意在五五分给伯父也不迟。”韩忠说道。
陈雪娇不再推辞,韩忠按照市价给了雪娇五百吊钱,并且让伙计送来两大碗牛肉打卤面,一碟烧鹅,一碟火腿,一碟炒猪肝。陈雪娇和陈齐平吃了起来,吃完饭陈雪娇向韩忠告辞:“多谢韩伯父,这几日我每天都送一篓螃蟹可行?不过侄女有个请求,请韩伯父为我和平儿保密,不能告诉任何人知道。”
韩忠知道陈雪娇不想让陈子敏知道,毕竟陈子敏是秀才,秀才的女儿卖螃蟹传出去不知有多少人编排呢,于是笑着答应了。
“这么一大篓螃蟹就卖了五百吊钱。”齐平摸着刚从吃的滚圆肚子开心的说道,在他的记忆中从未拥有过钱的经历,此时看到陈雪娇手中的钱袋自然喜笑颜开。
“二姐,这么多钱干什么呢。”齐平问陈雪娇。
“这点钱你就乐晕了,以后姐姐干了大生意,白花花的银子让你数不完。我们花一部分买吃食,剩下的留着我做本钱,积少成多干大生意。”陈雪娇点了点陈齐平的额头信心十足的说道。
陈雪娇拉着齐平去了俏香楼买了一面铜镜,以后洗脸梳头就可以照镜子了,顺手又给陈雪如买了两根绣着百叶图的粉红丝绸扎头绳。在胡福楼买了四样糕点,一斤桂花糖蒸栗粉糕,一斤水晶酥烙香春卷,一斤青丝甜酱山楂脯,一斤砀山酥梨果肉脯,四样用荷叶细细包了拎在手里。又去孟家烧鹅店买了一只桂皮老卤脆皮烧鹅,烧鹅店的师傅顺手送了两只鹅掌。总共花了两百七十钱,剩下的两百三十钱紧紧攥在雪娇手里。
太阳已经落山了,暮色四合,天上出现的星子昭示着夜幕的降临。两个人拿着满满当当的东西往茅山走去,因为怕人看到,尤其怕以陈老太太赵氏等人看到,走到小淮河,陈雪娇摘了几个大荷叶遮着。
“......雪如出去找了一圈没有找到,这两个孩子到底去哪里了,娘,我出去看看回来在刷碗。”刚跨进院子门就听到母亲李氏焦急的声音。
“你哪里不用去,都是乡野里的孩子哪里就那么娇贵了,能被野狼吃了还是被野猪叼了,丢不了。我打量着你是不是想滑头偷懒,不想刷碗不想喂猪。我知道为着大姑娘的死你们恨老王家呐,恨我呐,你们一条心拧成一股麻花来气我,雪娇不知道上哪里野去了,她连撞死都不怕你还怕她丢了。”陈老太太咧着嗓子胡咧咧,赵氏低声辩解着。
“托奶奶洪福,我和平儿既没有被野狼吃也没有被野猪叼。”雪娇笑盈盈的反驳道。
“你们去哪里了,不怕娘担心啊。”陈雪如拉了拉齐平的手红了眼圈。
“我和平儿去小淮河玩去了。”陈雪娇说。
“哼,我以为在外面又撞墙了呢,整天就知道野跑,马上就要秋收了也别指望你们俩干活了。”雪妙偎依在陈老太太身边乜斜着眼睛道。
“雪妙姐姐说的好,家里怎么能指望我和平儿干活呢,全家就你最孝顺,你当然应该干的活多些,秋收了就指望你干活呢。”陈雪娇毫不退让。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娘给你们俩弄点吃的。”李氏打圆场。
“弄什么吃的,吃饭的时候野跑,不该吃饭的点就要吃。柴禾不要钱?火镰不要钱?这个家就把他们两个当祖宗供养着,也要有供养的家伙拿出来,一顿不吃饿不死,饿死了我顶着。”陈老太太喝骂道。
“娘,我和平儿不饿,在小淮河吃了些野果子。奶说的对,一顿不吃饿不死,怕啥。”说完抱着手里的荷叶走进了自家屋子。
“你听听,这个野丫头说的什么话,这就是不孝不悌,我白说一句就有一百句等着,这纯粹是想气死我。养这个白眼狼留着干嘛,现在不调理好了长大能杀母剐父,你今儿要是不打她我干脆一抹脖子吊死。”陈老太太指着李氏开始撒泼。
李氏站在陈老太太面前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