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松看到书的封皮就知道她猜对了:“被你想到了。”
“什么?”孟飞龙又苦逼地跟不上节奏了。
孟樱说:“锦瓣金蓑织几重,问鱼何事得相容。涌身既入莲房去,好度华池独化龙。”
“谁的诗,李白?杜甫?白居易?姐你这题超纲了啊我没复习过。”
孟樱把书递给他,孟飞龙翻到她折好的那一页:“莲房鱼包?”他狐疑地看向孟樱,她点了点头,他这才继续念,“将莲花中嫩房去穰截底,剜穰留其孔,以酒、酱、香料加活鳜鱼块实其内,仍以底坐甑内蒸熟。或中外涂以蜜,出碟,用渔父三鲜供之。三鲜,莲、菊、菱汤瀣也。”
啊,由衷感谢他这几天读的书,古文可以理解地*不离十了呢!
感觉高考语文可以考个不错的成绩=3=
霍云松其实很担心这次会做坏了,因为从前他吃的莲房鱼包都是一整朵莲花端上来,莲蓬里是调好味的鱼肉,莲花里是水晶虾仁,工序繁复不知道多少倍。
幸好,《山家清供》比起《随园食单》或者《食宪鸿秘》来说,亲民得多,毕竟大多数都是山里的野菜(……),这道菜也意外地容易。
至少吃的几个人都觉得很不错,唇齿之间有荷花的香气。
孟飞龙第二天一早就起来了,但霍云松比他更早,已经买了早饭回来了,这年纪的男孩子正是胃口好的时候,他一口气吃了一碗大馄饨和一笼小包子。
就在此时,门被敲响了,尤琦秀戴着墨镜站在门外,看到霍云松来开门就问:“小龙起来了吗?”
“在吃早饭。”霍云松让她进去。
“妈你怎么那么早,我马上就吃好了。”孟飞龙一口吃掉了最后一只馄饨,抹了抹嘴,“我去提行李。”
霍云松说:“轻一点。”
“知道啦,我保证不吵醒姐。”孟飞龙拎着行李箱轻手轻脚地下来了。
尤琦秀很客气地对霍云松道谢:“最近小龙麻烦你们照顾了。”
“不用,他是阿樱的弟弟。”霍云松对尤琦秀只维持着面上的客气,尤琦秀也是如此。
倒是孟飞龙临别还依依不舍:“告诉我姐,我回来给她带礼物。”
“好。”
尤琦秀看着自家儿子突然和这个姐姐有了感情,倒也不是不高兴,有个亲近的兄弟姐妹并不是坏事,尤其是孟樱这个性格,怎么都不像是会和弟弟抢家产的,因为她的安分懂事,一家人迄今为止也没有过什么矛盾。
私心里说,她一方面觉得孟樱这个性格容易吃亏,但另一方面又觉得她这样挺好的,至少她心里很舒服。
上了路,她一边开车一边和孟卓良打电话:“我已经接到小龙了,一会儿就上飞机,挺好的,给他姐添了不少麻烦……”她把手机递给孟飞龙,“你爸问你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孟飞龙接过手机,如同打通了任督二脉,兴奋到飞起:“爸!嗯嗯,没有麻烦……对对,姐很照顾我,姐夫还帮我补习,他是剑桥的学生啊剑桥的!太牛逼了!挺好的,吃得也好,特别好,我都重了……不是,她很想要我去陪她的好吧,她过得日子太无聊了,每天就是画个画啊看看书啊,她说我去了家里都热闹得多,真没有添麻烦!而且我还帮她把大姑赶走了呢。
不是!不是我对长辈不尊敬,是大姑太过分了,你不知道她那天怎么说的,太难听了,她是我姐,我要是不帮她,我还算是弟弟吗?她都把姐说哭了,还说要说出去……好了好了,不说就不说,我挂了。”
虽然被父亲说对长辈没礼貌,但告了一状的孟飞龙心情舒坦多了,挂了电话继续和尤琦秀吐槽:“妈,你说大姑这个人怎么那么烦啊,说的话太难听了,姐也没惹她呀。”
“她是看见便宜就想去占,看见人家好欺负就去捏,欺软怕硬。”尤琦秀可不是孟卓良,觉得是长辈儿子就不能说话了,人在做天在看,孟慧做的事人人都看在眼里。
孟飞龙还有点担心:“她还说要把之前的事说出去,妈,你们别瞒着我,是不是那个人渣真的欺负姐姐了?”
“这是大人的事,你别管。”
“妈,那是我姐姐!”孟飞龙难得认真,“我和你说,我们班有个女生,她也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比我们小一年级,天天吵,学校里也撕,你说我们家这样多难得,你就帮帮忙吧,别让大姑真的把事情说得所有人都知道,那太难堪了。”
尤琦秀面色平静:“我和你说,这件事你要么自己和你爸说去,我的原则就是对你姐的事一个字不提,说多说少都是错,好心人家也当你是恶意,我是继母,你是她弟弟,你爸是她亲爹,这可不一样。”
“不用这样吧,妈~老妈~亲爱的尤女士~我们是一家人啊!”孟飞龙和母亲亲近,撒娇起来毫无心理负担。
尤琦秀给了他脑袋一巴掌:“我没找借口,你要帮她你就找你爸找你爷爷去,我说了还适得其反,这种事你以后就懂了,现在坐好系上安全带,我们要上高速了。”
这一刻,孟飞龙发现,原来有的时候仅仅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也是没有用的。
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