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有些重,就好像胸口让什么压着似的,那感觉,那感觉就像前年,他与王四哥下河摸鱼,到了水深之处,整个人儿都不能够呼吸了。
乔武想着一顿,讪讪的摸了摸脑袋,要不怎么说,女人儿都是水做的呢,原是如此啊。
他不免又看了春花一眼,从怀里摸出那根发簪,方才他洗好了,把簪子从换洗的衣裳里拿出来,寻思着一会儿给她的。
“春、春花……”
“嘶!”春花梳头时手肘碰到土墙上,疼的她倒吸了口气儿,捂着胳膊把嘴唇都咬白了。
乔武一瞅,忙赶上前去,“咋了,碰的厉害么,”春花抿了抿嘴,摇了摇头示意他没事儿,可看在乔武眼里,她这样可不像没事儿的样子。
他迟疑的抬了抬手,但又不知该碰春花哪里,有些急了,“与我逞什么强啊,快让我看看。”
春花见乔武都这么说了,便抹高袖子露出手臂,只见手肘处有块淤青,她告诉乔武,是午晌与马氏掐架时给伤到的,方才碰到土墙上,正好磕到一颗小石砾,这才疼的起劲儿。
乔武见春花原本白皙的小臂上有了一处淤青,显得格外碍眼,他皱了皱眉,神情十分复杂,有心疼有气恼,可更多的却是感动。这三番下来,春花伤了手脚胳膊,全然是为了他的妹子,他的家人,他怎么会无动于衷。
乔武看着眼前这个娇小的身影,竟不觉的伸开双手想要抱住她,可下一刻忽的听到一句话,他又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娘咧,我最讨厌簪子了!”春花看着受伤的手肘,赌气似的拍了下床铺,伤在这处,日后干活便不方便了,都怪那个马婆子,老了老了,还带着一头簪子到处显摆。
今儿她扑过去时太猛了,胳膊肘杵到地上,赶好就磕在马婆子掉下来的大头银簪子上了。
乔武木木的看了一眼手上的簪子,想想说了,“春花,你不稀罕簪子么?”
春花正在气头上,没去琢磨乔武的话,只是没好气道,“不稀罕不稀罕,最烦那些大头银簪子了!”
说着便回过头来,乔武忙把簪子收到怀中,春花问道,“怎么了?”
乔武扯了扯嘴角强忍着不适,刚簪子收回去时戳到肚皮上了,“没、没什么。”
春花看了乔武一眼,把头发整理好,回过头到床里,拿起木棍子放到中间,“那睡觉吧。”
乔武微微张了张嘴,修长的手指朝那根木棍子动了动,半晌还是没说出啥,只是应了一声躺到外面,春花这木棍子要抱到啥时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