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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朱夫人的脸色,一时红一时黑一时白,丰富得都可以开酱料铺子了。
岑绍瑶送给夏衿这的串水胆红玛瑙,比起宣平候老夫人送给朱心兰的那套头面,可贵重值钱多了。这让朱夫人又嫉又恨。这玛瑙要是给她女儿,那该多好。
更重要的是,岑绍瑶刚才说,因为夏衿救了她的命,所以她要把这串玛瑙送给夏衿。那么她的言下之意,就是朱家也必须得拿出贵重东西来,报答夏衿的救命之恩。
朱夫人是视钱如命的性子。想到不光是得不到玛瑙,反而要损失一大笔钱送给夏家那小丫头,这比拿刀割她的肉还要让她难受。
“老夫人,这么稀有而贵重的东西,我真不能要。”夏衿仰起脸来,笑道,“还请老夫人劝劝岑姑娘吧。”
这话说得及时而周到,宣平候老夫人看向夏衿已由赞赏变成了喜爱。
知分寸、懂进退的孩子,不管是哪个长辈,都会喜欢。
“春儿,你去把我那套赤金蝴蝶首饰拿来。”
“是。”跟在宣平候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应了一声,转身离去。不一会儿,就捧来了一个匣子。
看到这个匣子,正闲聊的妇人一个个都噤了声。
这匣子是楠木做的,上面用赤金包嵌着四角,上面的锁头,也同样是赤金的;其余的地方,则用极为精湛的技艺,缕空雕刻着麒麟、萱草这些祥瑞之物;而且,这匣子足有两尺见方,捧在春儿手上足有脸盆那么大。光是看这个黑匣子,就知道里面装的东西定然不凡,量还十足。
宣平候老夫人把匣子打开,在阳光的照耀下,匣子里的金光一下子耀花了大家的眼。饶是在场的妇人见多了贵重东西,不是那等眼皮子浅的,也禁不住“呀”地一声,惊呼出声来。
宣平候老夫人拿起里面的一样东西,脸上露出怀念的神情:“这套首饰,还是太后在出嫁前,送给我的。我记得这枝步摇,是她出阁前最喜欢,常常戴了参加各种宴会。小时候我不懂事,还弄坏过上面的一颗宝石,太后当时还哭了一场,许久不理我。最后我姨母找了许多能工巧匠,把它修补上,太后才原谅了我。”
宣平候老夫人手里的那枝步摇,黄澄澄赤金的枝干,枝头则是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蝴蝶的全身,则细小的蓝宝石镶嵌而成,在阳光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而它的触角,则镶着两颗黄豆那么大的红宝石。宣平候老夫人的手一动,两只触角就轻轻晃动,使得整只蝴蝶像活过来了一样。
大家望着这蝴蝶,瞥向夏衿的目光简直赤/裸/裸的羡慕妒忌恨了。
这步摇本身的价值且不说。就算它再值钱,也有一个价。可它是太后出阁前最喜爱的首饰,这一点却是用多少钱都买不来的。谁都知道,皇帝事母甚孝。太后的地位无上尊崇。
这套首饰虽是平民规制,没被登记在皇家典册上。但说起附加价值,却比贵妃赏的头面首饰要贵重多了。
朱夫人望着这套首饰,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宣平候老夫人将步摇放回匣子,再将匣盖关上,示意岑子曼将匣子捧起,笑着对夏衿道:“我孙女虽不是什么名门闺秀,千金之躯,但在我心里,却是世上任何东西都替代不了的宝贝。夏姑娘,你救了我孙女一命,这套首饰就送给你以表我的谢意吧。”
“老夫人,这东西太贵重了,我……”
宣平候老夫人一摆手,将夏衿的话打断:“快别说了。要是再说,就是嫌礼轻。我必命曼姐儿摘下手腕上的红玛瑙相赠。”
夏衿哑然,只得苦笑一下,上前行了一礼,接过岑子曼手中的匣子,蹲身道:“多谢老夫人和岑姑娘厚赠。”
宣平候老夫人这才满意地笑了,拍拍夏衿的胳膊道:“这就对了嘛。我就喜欢做事爽利的孩子。”
说着,她转过身来,对大伙儿道:“我年纪大了,今天吃孩子们这一吓,身体不大受得住,今儿个就不留大家多玩了。反正我还要在这儿多住一段时间的,咱们来日方长,以后有时间再聚。”
今天的事,对于这些养尊处优的妇人来说,还真是一场惊吓。宣平候老夫人这样说,也并不失礼。大家纷纷说了些感谢的话,便要告辞。
“老夫人,那个……”朱夫人却有些着急。
宣平候老夫人说要送一套贵妃娘娘打赏的头面给朱心兰,可现在都要走了,首饰还没见影子,这让她很是着急。
“哦,你是说那套首饰吧?”宣平候老夫人朝旁边招了招手,便有一个丫鬟捧上来一个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