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的设想也只能是设想而已,赵显目前能够做出的改动,也就只能是在下一次科考中新添术算和兵法两门,而且这两门只能算是“辅科”,并不能动摇文试在科考中的主导地位,目前的打算是增添一个打分制度,从前的书经策论等等加在一起八十分,术算和兵法各占十分。
确定下来改制的内容之后,赵显又给政事堂和礼部递了手书,确定了术算和兵法的考试内容,术算暂且只考算经十书,兵法的范畴就要大的多了,这个年代的读书人,有不少也会熟读各代兵法,譬如说苏定边传下来的定边韬略还有前朝历代大家传下来的兵书,至于孙子兵法这类名着,就算是谢康这种文人也可以倒背如流,自然也要算在考试内容之中。
至于术算和兵法的考官,第一届术算的考官,就由肃王府出题审题,赵显那些女学生们有不少都在钻研数学,数学水平已经超出了这个世界不少,给这些举人当一个考官还是毫无问题的,至于兵法那边,就让兵部接手,实在不行,也可以让淮安侯王霜去当一届兵法主考官。
现在是隆武六年,按时间下一次的科考应该是隆武八年,两年的时间足够那些举子去研究术算以及兵法了,时间虽然有些赶,但是因为主体仍是文试,大体是不妨碍下一次科考取士的。
方案敲定下来之后,由谢康的政事堂出面起草,小皇帝加印布告天下,皇榜布告出去之后,各地地方的反应都相对激烈,不过临安城反倒很是平静,毕竟那位肃王殿下手上的文人鲜血未干,这个时候没有人赶去触肃王府的眉头。
这注定了是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其实赵显大可以不必这般辛苦,以他现在的手段本事,想要安安稳稳的在启国过一辈子,乃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也不必征西楚,征北齐,只要躲在临安城里,就可以快快活活的过完这一生。
但是他在这个世界有了儿子,有了女儿,也就有了牵挂,现在赵显不遗余力所做的一切,大多都是在给赵家的后人铺路,同时也是在给启国铺一条强国之路。
考试内容决定了那些读书人的学习方向,十几数十年之后,科考之中术算,兵法甚至杂学的比重会越来越高,届时那些读书人就不得不去学这些东西,启国的文臣武将,乃至于各地地方官的综合水平,就会因此上一个新的台阶。
至于新办新式学校之类的,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办完这一切之后,赵显在肃王府冷眼观望了一段时间,见临安城里没有什么大风波之后,就让赵炳开始处理那些诏狱里头的文官,这些人赵显也不准备杀了,不过死罪可免,活罪是怎么也逃不脱的,该坐牢坐牢,该流放流放,让赵炳跟三法司自己商议,该怎么来怎么来。
宗卫府放人之后,也就意味着赵显跟那些文官的对峙暂时告一段落,这场争斗毫无疑问是肃王府一方大获全胜,那些文官在赵显手底下,几乎毫无反抗之力就一败涂地。
毕竟掌握了暴力机关,就掌握了道理。
这一天,谢康在肃王府里根赵显商议了许久科考改制的内容之后,才踱步离开了肃王府,赵显亲自把他送到了肃王府大门口,临别之际,两鬓已经斑白的谢康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赵显拱了拱手:“王爷,臣还有一件事情要说。”
赵显笑了笑:“也没有什么外人,表叔有事直说就是了。”
谢康犹豫了片刻,低眉道:“王爷,家兄这几年替王爷经略江淮,也算是劳心劳力,不过他年纪毕竟大了,最近多次给老臣写信,说生了重病,近来还给政事堂上了告病的奏书,老臣的意思是,能不能让家兄暂离经略使一职,回江南来养一养病”
听到这里,赵显微微皱眉。
谢家的那位家主谢建,在江淮做了五年的经略使,这五年来江淮那边的确经营的红红火火,编户齐民很是顺利,而且产粮也已经到达了整个启国的两成到三成左右,可以说是硕果累累,不过江淮那边的绝大多数事务,都是由副手严分谊去亲力亲为,老实说跟谢建其实没有太大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