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江北战局已经僵持了一个多月时间了。
江北风声鹤唳,但是临安城里仍旧是歌舞升平,这场战于国门之外的战争,并没有对临安的达官贵人们造成什么影响,事实上除了肃王府集团的几个高层之外,整个临安没有几个人能准确知道长江以北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不知道王霜一夜夺城,也不知道齐人兵围滁州。
甚至就连在宣战国书上盖印的皇帝赵寿,也只是知道大启要跟北齐打仗了,除此之外,他每日就只能面对大凰宫里几个面孔生硬的翰林讲师,以及伴读皇宫的王师道,还有那个从肃王府接到宫里的玲儿。
高大的宫墙,挡住了外面的所有消息。
这些关乎启国国阅东西,被年轻的肃王殿下一肩挑之。
这下午,一的功课完成之后,皇帝跟王师道两个人,百无聊赖的坐在紫心殿高大的门槛上,望着蔚蓝的空发呆。
皇帝把一身颇为繁琐的子常服扯下来丢在一边,一边盯着空发呆,一边跟身后的王师道话:“王兄,你皇叔他到底要做什么呢”
这一个问题不止赵寿想不通,满朝文武除了谢康林青等寥寥几人,其余百官也大多想不通,此时肃王府势力已经遍布整个临安,那位肃王殿下想要登基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可他偏偏做着皇帝的活,却不愿意背上这个皇帝的名分。
不过现在皇帝问出这个问题,显然并不是指这一方面。
他问的是赵显向北齐宣战的目的。
已经年满十二岁的王师道跪坐在赵寿身后,微微低下头:“陛下,咱们被困在这里,外面的消息半点也传不进来,我也不知道王叔他到底意欲何为”
到这里,跟这个肃王府真正的“长孙”深呼吸了一口气,轻声道:“不过王叔他没有杀我,也没有杀陛下,想来他的目光已经不在临安城,而是放眼下了,咱们这位王叔极为厉害,比起祖父他老人家还要厉害”
王师道或者赵延嗣是见过老肃王的,肃王府出事的时候他已经七八岁年纪,对于那位纵横沙场许多年的祖父,他还是记忆深刻的。
就以眼下而言,赵显取得的成就比起老肃王已经毫不逊色,而老肃王做到这个程度用了二十年,赵显只用了两年多而已。
皇帝把目光从空中收了回来,转头看向王师道,声音有些沉闷:“皇叔他这般厉害,咱们还有赢他的可能么”
这是皇帝第一次问出这种泄气的问题,他心智虽然远比同龄人要成熟的多,但是目前也就是一个十岁的孩童而已,寻常人家的孩子在这个年纪,还在漫山遍野的打滚玩泥巴,而赵寿却被成康帝给硬生生送上了龙椅。
王师道苦涩摇头。
这个摇头也许是不知道,也许是别的意思
皇帝沉默了片刻,随即咬牙道:“王兄,朕想知道外面的情况,朕是大启的皇帝,我大启现在不定正和齐人死战,朕不能在这深宫里一无所知”
王师道仍旧低着头,轻声话:“陛下想知道外面的情况,问谁都没有用,现在临安城里谁也不会回答陛下,除非”
“除非什么”
皇帝有些焦急。
王师道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道:“除非陛下你亲自去问王叔”
大约傍晚时分,一辆玄黑的马车在大凰宫门口停了下来,一身青衣便服的赵显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瞥眼看向恭恭敬敬等在宫城门口的陈太监,淡然道:“陛下找本王什么事”
gu903();陈公公连忙弯下身子:“回殿下,奴婢也不清楚,就是下午时分,陛下他突然叫嚷着要见殿下您,奴婢没有办法,就让一个太监去肃王府通知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