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果不说,或者有所隐瞒、欺骗,我反而会给他请律师。”
“给他请一个不放过他做过的任何一件事的律师,保证他该蹲几年蹲几年,只会多……”
“不会少。”
又过了几天,年关往前迈了一步。
二三月份已经迈过了深冬,却远不到早春。
天气冷冷凉凉的,好在竹溪不在北方,不私杨城那般单调,大地枯黄却夹带着些许常绿的植被,寂寥中又留着几分盎然。
赵嵘和周家的事情仍然在僵持。
也许是因为他对赵茗的在意实在太过明显,周越晴似乎笃定了他对周家那个医疗团队势在必得,上一次装模作样地退让被赵嵘拒绝之后便没了声音。
说是“再考虑考虑”,可再过两天便是过年,年后再拖下去,随随便便就是一两个月的功夫。
赵嵘不是个傻子,但周家也不是笨蛋,显然很清楚,时间拖得越久,赵嵘的筹码越少——资金可以等,看病却需要越快越好。
但赵嵘不可能答应用这种不断给对方提供好处的方式。
这种方式一开始还好,若是到了后面,他钱也投进去大半,医疗团队又一直攥在周越晴手中,他想再找别的方法都没有足够的资本,只能被周越晴牵着鼻子走。
赵嵘一边找了几层关系,花了点钱,托人再去找找其他地方有没有愿意长期给赵茗治病的医生,一边打算着实在找不到别人,该怎么应对周家。
他还可以联系阮承合作。
实在不行,大不了他手上这些遗产都不要了,直接下手砸大价钱挖人。甚至做得更极端一些,把钱都砸给周越晴的对手,让别人帮他抢团队。这样会和周越晴撕破脸上,但他不在乎。周越晴还有整个周家的根基在,他要的只是治好赵茗的病,光脚不怕穿鞋,这一点他是优势。
做好决定,赵嵘也不多做纠结,打算过完年看看情况。
这天,梁有君百无聊赖地整理着书架,因为学生都放假了,书店没有先前那样多人,只有几个人徘徊着在挑书。
赵嵘看了一下日历——大后天便是除夕了。
他对梁有君说:“明天别来开门了,放假几天,除夕来我家过年。”
“没事,”梁有君说,“我回家也是玩游戏找牌友打牌,在这你也不管我玩手机,开着我还有点事情做。”
赵嵘笑了笑,懒得管他。
他刚拿了本书,正打算放下手机看看,手机却在他手中突然“嗡嗡”地响了几下——有新的消息进来。
消息来源的备注是赵嵘没预料到的人名。
周越晴。
这消息只有几句话,但却让赵嵘一时之间有些意外。
——“赵先生,之前拖了不少时间,实在不好意思,我已经和医院那里打过招呼,你直接带着你母亲过去就好,或者让他们带着器械上门也行。如果你用的上,我们可以进行股权转移,我把整个团队卖给你。至于注资合作的事情,只要赵先生愿意合作,年后可以谈。”
这可完全和之前的态度截然不同。
甚至说得上是天壤之别。
不仅没有卡着赵茗的事情,还等于白送一般,让赵嵘决定要不要直接把团队握在手中,合作事宜也推到了年后。
届时,赵茗已经看过医生,赵嵘要是直接把团队拿走,年后要不要合作,岂不是完全掌握了主动权?
其实以赵嵘的为人,对方帮了他这么大一个忙,他不可能失信于人。
但周越晴显然不是一个会从人品出发谈合作的人,不然也不会有他们之前的僵持了。以赵嵘的了解,她重利,并且相信利益捆绑才是长久的方式,这样的让利根本不是周家人会做出来的事情。
而且她几天前还想着继续拖,今天却突然……?
赵嵘第一时间的想法是其中有什么陷阱。
他眉头微皱,将那消息从头到尾逐字逐句认真看了几遍,仍然没看出其中可能存在的隐患。
正打算直接打电话给周越晴问个明白,却接到了另一个人的电话。
这回,他捧着不停“嗡嗡嗡”的手机,惊讶之余,根本没有接起来。
这电话刚刚被自动挂断,又重新打了进来。
梁有君在一旁说:“老板你这是什么表情?打电话的是你的债务人?”
赵嵘:“……”
不是债务人,但多少是个不是很想理的人。
只是这通电话这个节骨眼打进来,有一定可能……和周越晴态度突然翻转有关系。
他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
“阮先生。”
阮承在电话那头镇定自若:“赵先生,别来无恙。”
“你是不是知道我在竹溪了?”
“我也是这一片的人,赵先生这样一个身家不菲的人在这,还和周家闹出了点动静,要知道不难吧?”
“行,就算要知道我在这里不是很难,但这个时候突然找我,总不可能是拜年吧?”
“赵先生说得这么严肃干什么,虽然我们上次的合作没有成功,但我这次是来,还是找你谈合作的事情。”阮承徐徐道,“我听闻赵先生和周越晴之间似乎在僵持,我也是个商人,我也看中你手上那一大笔钱,就想和你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