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需要力量,我能给你们远比甲胄千万更强大的力量,它不是兵权,不是财富,不是美女,世界上不会有谁能将它从你们手中夺走,是一样永不背叛的东西。”
……是知识,当然是知识。
细微的颤抖自胸腔中顺着血管一路咆哮,掀起的热血仿佛已经染上金戈上的寒霜,小小的一方课堂充斥着比罂粟更为致命的硝烟香气。
但,能吗?作为妖,一个即将亡国灭种的妖,你的立场能吗?
仿佛看懂了他们的目光,白婴的身子微微前倾,朗声道——
“这里的法则我已经深入了解了,你们可以教育我十方监有阵营的门槛,但进了这个门,我这里却没有知识的门槛。”
“我会尽全力教你们在这个有湖泽、高地、平原的复合地形上,直到你们挥着战矛打败我的那一天,下课!”
水钟声恰好叮铃响起,整个教室静肃成一幅静态画。
“白师,我们……”
白婴挑起一个笑:“愣什么,别以为我忘记了,趁着太阳没落,都去夕阳下跑圈锻炼身体缅怀你们即将逝去的青春吧。”
整个教室一愣之下,断断续续的哀嚎中掺杂着几许兴奋的声音。
“白师,我们下课后还能找你玩吗?”
“为师很忙的,没事儿别烦我啊。”
“我们给你带烤香猪,从长老小花园里偷的,可肥了。”
“真的,几斤重?”
“我我我我家里还有叔叔带的果酒!”
“贿赂为师也没用,愿赌服输,跑圈减肥吧你们!”
“白师我们再商量商量嘛……”
……
白婴揉着脖子走出教室时一转头就看见安铭坐在廊柱的阴影里发呆,夕阳烙下的影子从他的眉梢分到眉角,仿佛情绪也分成了两种,半面阴晦,半面沉寂。
白婴双手叠在扶栏上问:“我忽悠的怎么样?”
“……嗯。”
“嗯是几个意思,你知道我顶着多大的压力欺骗青少年吗?”
安铭抿着嘴,过了好就,才出声道:“……教我。”
“你说什么我鼻子不通气儿听不见,大点声。”
安铭抬起头,看见白婴正促狭地看着他,咬了咬下唇,说:“教我,我想学。”
“你想学什么?说出来。”
“我想学……我的责任,我应该去做的事。”
“为什么要和我学?”
“他们的战术,都是受过族中指导的,不会这么弱,所以……原因只有,你更强。”
白婴笑着摇了摇头,撑着栏杆翻了过去在安铭旁边坐下。
“我生活的世界缺乏死亡,在同时代的我们看来,死亡的体验是最高娱乐,由此衍生出的战争游戏非常发达,每一天关于战术的讨论都有一千种新的想法,虽然看起来非常厉害,但毕竟都是些纸上谈兵,没有上过战场之前我是不敢在那些督学面前卖弄的,就算如此,你也想学?”
“想学。”安铭非常肯定,尽管略带一些热血上头的盲目直觉:“有督学,看到了,他很欣赏你。”
“……不及时提醒我让我保持为人师表的伟岸形象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他不会也听到我想翘课的事儿了吧?”
……所以说早叫你捡捡节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