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不早了,母妃早点歇着去吧,儿子这里还要收拾了东西赶去汤泉,若母亲走的快些,说不定还能赶上父皇写给儿子的罢免诏书,正好为父皇送上玉玺,免得作为一个皇帝手上没有玉玺,总归觉得不趁手。”
德贵妃气到整个脸成了猪肝色,直指着萧衍的鼻子就差一个巴掌甩在萧衍的脸上,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在怎么忤逆自己,她到底舍不得真打下去,亲疏有别,德贵妃心中门清很。
萧衍却越发火上浇油深深的向着德贵妃弯下腰鞠了一个躬后,便做了请的姿势,倒是打定了主意真的要带着洛卿语与章温言离开,一副浪迹天涯的模样。
德贵妃知道,自己的儿子这次动了真格的,皇帝和自己惹了萧衍的逆鳞,这一下,萧衍为了一个洛卿语,是真的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做下最不孝的举动。
德贵妃生了气,不为别的,就为了自己的儿子对自己出现了忤逆,像是被人抢了最珍爱的宝贝一样,她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环顾着在场的众人,最后甩手带着云溪嬷嬷与那托盘之中的玉玺,离开了这里。
承风苑一下安静了,洛卿语皱着眉牵住了萧衍的手,低声说了一句“让你为难了……”那是他的亲生父母,在旁人眼里,自己远比亲生父母要来的远了一层,自古女人如衣服,旧了便可以换,而父母不同,忤逆父母便是大逆不道,尤其还是未来的储君忤逆了现任的帝王,那更加是天理难容。
“不关你的事,你只是起因,可真正的原因,我也是希望父皇能够明白,我不是他手上的牵线木偶,若他想要一个牵线木偶,余下的皇子里,随随便便寻一个出来便是,今日若不做笺子出来与他瞧,明日他不定会有多少的幺蛾子摊在那儿,无论是家事还是国事,总会有龋龉的时候,牙齿和舌头就算在好也会有打架的时候,更何况是两个人的理念,尤其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帝王,大权在握许久,忽然旁落,总归心中失落,他有疑心,可这样的疑心他要到什么消,我要他明白的就是,我没他想象中那样在乎皇位,他若觉得放不下,尽管拿去,我可以等他寿终正寝,不在乎这一时三刻。”
萧衍知道洛卿语心中内疚,拉住洛卿语的当下,只柔声的向洛卿语解释着他今日这一番举动的作为,洛卿语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大道理,可看德贵妃刚才失落又心碎的模样,到底还是没忍心,那时候的德贵妃不是身在高位的女人,而是一个母亲,一个母亲被儿子的话所伤,终归……
“让喜翠姑姑简要的收拾些行装,我们漏液出发。”在洛卿语躲在萧衍的怀中沉默之时,萧衍又一次出声,这一下是真的把洛卿语给震惊到了。
“你真打算离家出走,把所有的都放下丢给皇上,他那外强中干的身子这么多繁杂的事情管下来,不出三个月,他就会出事的。”
洛卿语只以为萧衍对德贵妃说的话是气话,可一看他那模样,是真的来真格的,这是要和皇帝较劲,偏要让皇帝服软……
“你以为父皇在我这儿碰了个钉子后,还能够向从前那样和颜悦色的对我又或者对你吗?若不让他服软,他还会想别的法子来制伏我,就像是驯服一个野兽般,若我猜的没错,父皇这会已经在宫里命人写我的罪状,打算让我在沉一沉心思。”以帝王论去了解皇帝的萧衍满不在乎的勾唇一笑,算是把皇帝想到透彻。
正如萧衍所料,皇帝带着熊熊的满腔怒火回到紫宸殿后,便让袁卫铺纸磨墨手执玉笔笔走如蛇般的写下了萧衍大不敬的条条罪状一副要与萧衍断绝来往的势头,不死不休的模样看的侍奉在一旁的袁卫跪在了地上。
“皇上,这不能啊,皇上,您这东西一旦真的拿出去,那您和睿王爷的这份父子情,那便算是断了……”
“断?你瞧瞧朕这身上的血,你在看看滚落在朕身边的那颗人头,他这是要弑君,你瞎了是不是,你难道连这都看不出来,若朕再不拿出点气势来,他那是要把朕往死里逼,朕哪里还有容身之地!”
袁卫抱着皇帝的大腿一阵的哭求,他真的是着急,一把年纪了,眼瞧着就是天平盛世,若皇帝与萧衍传出不和,那可是要大乱的,不说这朝中余下的几个皇子,就是那些有心作祟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