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斜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映照于天际,将数朵云层笼罩成五彩斑斓的颜色,许久看不见的好天气,可今儿个,却被外头无尽的哭闹声笼上了一层灰霾。
萧然不顾众人劝说的一声令下,私兵已经挨家挨户的开始抓人,凡是家中有男童者或是未弱冠的少年,全部抓走关入牢笼,若谁敢反抗,直接一刀了结。
最开始原有几家誓死反抗,怎么也不肯把孩子交出的,便落了个一刀了结的下场,孩子与家人尽数死在了自己的院子里,那样的骇人。
私兵得了命令可以大开杀戒,这些人不是正经的军人出身,有些甚至是山贼匪寇,憋了这么久没能够杀人,好容易碰上之后,也管不得那些人是否真的反抗,但凡有一点点推搡,便是血溅当场!
当鲜血染透众人眉眼的那一刻,反抗的人少了,剩下的只是这接连不断的哭声与嘶叫声。
萧然拿这些孩子的性命做筹码,逼迫这些人因为自己的孩子,不得不诚服于他,最先被殃及的是这朝中大臣,之后是京中的富贾商贩,雨儿胡同这样旁人眼里无比腌臜的地方,尚未被殃及。
可外间这样的吵闹的哭声,雨儿胡同里还是能够听得清楚,这胡同里住着的大人也开始想着法子藏孩子,地窖菜窖井里,凡是能藏人的地方,都被藏了个遍,生怕一会私兵搜到了这里,自己的孩子会遭到波及,他们这些人的孩子不比那些孩子金贵,可都是他们的宝贝,真落到那些杀人不眨眼的私兵手里,还不定是个什么样子。
喜鹊在屋里也是干着急了好久,好在大牛他们在自家烧火的火塘里早挖了一条地道,地道通到院子里的菜窖,在那里挖了一个藏人的地方,洛卿语听大牛回来说外头的情势不对,便拉着萧歆宸与萧琅玥将他们往那菜窖里头去藏。
将他们妥善安置之后,再三叮嘱不让他们出来也不许发出一点点的声音,尤其警告了萧琅玥,要想活命,就必须躲在里头。萧琅玥眼下十分惧怕这个什么都能够做得出的洛卿语,见洛卿语这般凶神恶煞的与自己说话,当下点了头,一句话也没说,只把身子往那里头缩了缩。
洛卿语这儿刚藏好了人,那破落的四处是缝隙的大门被人从外头推了开,躲在屋子里的喜鹊心上一跳,原以为是私兵闯进来抓人了,再一看,却是一个人跌在了地上,跌进了这个院子。
大牛他们几个早上前把人扶了起来,手上原本握着的家伙也藏了起来,将人翻过身想看一看跌在这里的人究竟是谁,一见竟然是陆君竹后,当下将人往里头抬。
陆君竹的后肩上有折断的短箭藏于其中,衣袍已经湿透,沿路还能看到滴着的鲜血,大牛机警,让其他人把陆君竹带进屋子后,自己拿了东西赶紧将外头的血迹擦去,私兵抓孩子还没抓到这儿,要一旦让那些人看到血迹,那事情会越发的不得了。
密卫都是受过最严酷的训练,将陆君竹带进屋内的长炕后,其中的一位眼明手快的打开了水拿来了伤药,将手中的一把匕首直接至于油灯上灼烧一番后,手下极快的割开了肩膀上的伤口,硬生生的从里头挖出了藏于其中的箭头,那箭头带钩,生生带出了一块的血肉,看的喜鹊浑身都在打颤。
当箭头被硬生生的挖出之后,原本已经昏过去的陆君竹被疼醒,另外的密卫在他的嘴里塞了一颗药丸,含着那苦到极致的药丸,陆君竹紧皱着眉头,直熬到伤口包扎好后,才喘了一口气。
“差一点没让萧然把我给扎成一个筛子,好在我命大。”嘴角毫无血色的陆君竹见众人面对着自己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有心呕一呕看,自打趣着。
洛卿语站在一旁看他满身的伤痕,还能说出玩笑逗趣的话,真真有些哭笑不得。
“萧然疯了似得在这京城里抓孩子,可是为了宸儿和萧琅玥?”见他服了药眼下还能撑住在这儿与自己说话,洛卿语忍不住的问了问,以萧然那样的性子,斩草除根这样的事情必然是他当下最抓紧的事。
“除了要斩草除根,萧然也怕这京城里的百姓反他,他把这些孩子抓在自己的手里面,是打算用这些孩子威胁这京中的百姓,可他却忘了,这事情总是有两面性的,抓了人家的孩子,或许那些人是会受你控制,可过后,真激怒了这些百姓,怕也有出来拼死一搏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