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的终日忙碌,除却皇帝加注在萧衍身上的重任之外,余下的一些,怕也是在对付曾经跟随于萧然的大小官员,除却那一夜被抓的,余下的一些不曾露脸的其中,还有众多人,这些人很有可能便是毁于蚁穴的毒瘤。
“王妃好好的怎么还坐起来了,可是伤口又痒了,用不用给你涂些药膏?”看屋内烛火被点亮后,守在外头的兰草披衣坐起举着一盏烛台转过屏风便往里走,边走边问着。
洛卿语摇了摇头“倒不是,我白天睡的多,夜里倒了觉不好睡,无妨,你早些睡吧,外头风大雨大的,你可看到颐华苑的灯亮了,王爷也不知有没有回来,他最近事忙,成天都见不到人影,神出鬼没的,等他空下来,我要把他的皮扒了!”
洛卿语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润喉,坐在窗下听着雨打窗户之声,不由的嘟嘴自言自语说话着,一番话只听得兰草在一旁忍不住掩唇笑着。
“王妃您也就只徒嘴皮子痛快,要王爷真回来了,您呀早把这些话忘记到九霄云外去了,哪里还真的会和王爷动气,王爷是去做正经事的,又不是出去瞎玩儿瞎闹的,听李忠说,王爷最近都不曾好睡过,每日里只睡三四个时辰,成天忙的三餐都顾不上,奴婢早就让灶上的人温着饭菜点心等王爷回来后给王爷送去一些,这些天,皇上心情不善,朝中大臣们也都是提着脑袋在做事,王爷忙也是无可厚非的。”
自朝中大大小小的官员出事后,朝中大臣们人人自危,谁都不知道下一个轮到的会不会是自己,现下朝上每逢上朝时,所有人说话都揣着小心,皇帝终日绷着一张脸谁敢去惹其逆鳞。
“怎的今儿个这么晚还不曾睡,聊什么呢?”洛卿语这儿正与兰草说话时,外头身穿斗笠冒着风雨满身湿淋淋回来的萧衍开口说话着。
洛卿语快整一个月的时间都不曾见他,乍然看见萧衍只觉得他清瘦了好多,眼下乌青尽现,下巴下面还有刚长出的青须,瞧着倒像是老了好几岁的模样。
“在说你外头是不是藏了人,做了金屋藏娇的事不让我知道,每天每夜的就到我这儿来点个卯,连个人影都不见,再过些时候,是不是就要抱个小崽子回来认我叫娘了。”洛卿语故意赌气的捉弄着萧衍自与他玩笑着。
“是了是了,这不就是因为金屋藏娇,我这儿每天都要来看一看这娇娇如今可好,真是每一刻不见都好似如隔三秋一般,无比的想念。”萧衍每每来时洛卿语都因为汤药的影响而在沉睡,难得有这样的时候,洛卿语能和自己斗斗嘴,萧衍便与她干脆一起耍起了贫。
“你还是赶紧把衣裳换下来吧,湿答答的回头再感染了风寒,有你受的时候,你可别指望着我照顾你,我良心可坏得很。”洛卿语见他还有力气跟自己耍贫,只斜睨着瞪了他一眼后,向他娇嗔着。
李忠早帮着萧衍把身上的蓑衣解下,又从柜中取了一套干净的衣衫帮着萧衍换下,兰草端来了姜茶为萧衍祛寒,洛卿语一眼未曾从萧衍的身上离开,目光一直落在萧衍的身上,像是有千言万语要问,可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倒是萧衍在喝完一碗姜茶之后,直接开了口“明早,父皇让我带领十万兵马离京攻打突厥,旨意已下,我会派人送你入宫去陪伴母后,我不在京中的日子,你与宸儿都住在母后的坤德殿内,母妃那儿自有人照料你们周全,这段时日,无论听见什么,看见什么,都不要去管,只管保重自身,要听母后的话,懂吗?”
一番郑重其事的交代不由的让洛卿语心上一震,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你要带兵出征?在这个时候?”
朝局已乱,如今朝堂之中风雨飘摇,算是有了内忧,皇帝竟然要在这个时候让萧衍带着十万大军出征突厥,这是何意?
“你这连日来的忙碌,就是为了出征突厥一事?为什么你早不与我说,若你今儿个来我还在睡着,你是不是还打算跟我来个不告而别?”洛卿语心上不太平,声音不由的高了起来,脸上更是一脸的担忧。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萧然就算让皇帝抄了银两撤了势力,可他手上有私兵,除却私兵还有突厥那儿的支持,萧衍此番攻打突厥,若萧然在背后直接起兵造反,到那时候远水救不了近火,这一切可就不是一句糟了能够说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