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洛卿语憔悴且又不安的模样,萧衍轻声细语的一遍又一遍的安抚着她,恰好,兰草与香兰正端着汤药进来,二人搀扶着洛卿语坐在了床榻上在她的背后又垫了一个软枕,伺候着洛卿语将汤药喝下,洛卿语紧握着萧衍的手,沙哑着的嗓子不大好说话,加上汤药内放了凝神安眠的药物,洛卿语喝下没多会,便开始昏昏欲睡,眼皮打架的又一次半躺着睡了过去。
在看到洛卿语安然的睡去之后,萧衍为其小心的掖了掖被角才领着等候在门外的护卫离开了正院。
而在前厅,陆君竹已经换去了身上带血的衣衫,满脸倦容的斜靠在身后的圈椅上,昏昏欲睡着,听得脚步声靠近时,睁开眼看了一眼萧衍此刻稍显狼狈的模样,撑头不由打趣着萧衍道“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还是我与王爷有缘,今儿个王爷算是欠了我一个天大的人情了……”
“今儿个这事要多谢你,要不是你,明年的今日,只怕已经是本王的忌日!”
听着陆君竹似戏谑一般的话,萧衍郑重其事的上前向着陆君竹作揖算是感谢陆君竹适时的出手相救,若没有陆君竹的及时赶到处理了那些弓箭手,现如今他还不定在哪儿。
陆君竹听着萧衍的话,再看他俯身作揖的模样,赶紧的摆了摆手“赶巧了而已,皇上连发三道密旨催我回京,我这儿刚查到了一些东西,想着也该带点回来给皇上瞧瞧,没想到正好碰上你们被暗杀,这些个训练有素的私兵,来历怕是不小,连亲王亲王妃都敢动手杀害,王爷最近是惹上麻烦了,还是有人已经按耐不住了?”
现如今这朝上想巴不得萧衍赶紧死的,只有萧然这么一个人物,萧衍出事,谁能得益,谁便是凶手,这事情不难猜,陆君竹想得到,萧衍自然,宫里的皇帝更是。
萧衍命人端上了一盏参汤放在了陆君竹的手边,给他提神,向其淡淡道“淑贵妃生子不甚身亡,死前牵出了多年前淑妃的一桩旧案,现如今娴贵妃已经被发落至掖庭关押,萧然失了帝心,怕也是狗急了跳墙,想用苏挽月挟制了卿卿来将我一军,可惜,时也命也,卿卿与我都不曾死,倒是把苏挽月抓个正着,还把这些私兵与不在册的兵器缴获,看着样子,怕真的不是我要奈何他,而是天要收拾了他才是……”
萧衍话音一落,眼里满是阴冷狠厉之色,陆君竹无甚所谓的耸了耸肩,扬了扬唇,能把萧衍救下来,他还有些惊讶,连日来不眠不休的奔波赶路,他已是极为困倦,如今眼下一片乌青,脸上虽带着不着调的笑意,可眼底里的疲累却是尽显。
他被皇帝派出追查中秋宴刺杀幕后凶手一事已有快一年的时间,前前后后奔波,总算在边境之地里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之后收到消息马不停蹄回来的他,一路上也听了一些关于宫里的秘辛,萧然经过娴贵妃一事,怕是往后再难翻身了,加之自己手上的证据,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这位从前炙手可热的康王,是废是死,只怕都难说。
“康王阴鸷自负,一向自恃过人,骤然失去帝心眷顾,为娴贵妃所做之事拖累,谋划起事情来,倒真的有些饥不择食的样子,他这一条路看来真的是走到头了,如今他往羊肠小道上越走越泥泞,而王爷您则是往康庄大道之上越走越宽拓,可见王爷是个又后福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话一点都不假,王爷您先将适才抓到的那些私兵处置着,我这儿还要去向皇上交代差事,也就不便多留了。”
“你去吧,有时间,我在好好谢你!”
萧衍眼下的形势一片大好,萧然黔驴技穷到了这个时候,真的是在等死了,身为皇帝的密卫,陆君竹已经在这里耽搁了许久,他要向皇帝回去禀告自己所查到的事情,算是送给萧衍的一份大礼。
与萧衍各自拱手作揖时,二人心照不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