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的口气显然很不客气了。麟德贵君一凛:“将军!”
范小圆抬手制止了他的声音,打量了眼前这位似乎正气很足的女将军一会儿,悠然道:“贵君前阵子差点让摄政王打死,将军别计较。”
“那事臣知道。再者贵君侍奉陛下十年,臣也不能说他无才无德无功。”大将军说着,冷冷淡淡的目光划向宇文客,“可他又算什么东西。”
范小圆扭头看宇文客:“?”
宇文客懵逼脸看大将军:“???”
他心说不至于吧?他就议论了摄政王两句啊,而且只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啊?
这大将军怎么这么记仇?你们女孩子之间同仇敌忾这么可怕吗?
然后大将军又说:“陛下把这信寄出去,摄政王是忠是奸您自会看到。”
范小圆直了直身子:“将军您说明白些好了。”
“陛下您南巡路上病重,如果摄政王有心□□,此时是最好的时候。”大将军道。
“那假若摄政王真的趁此机会□□呢?陛下虽未当真病重,也不可能一日之内赶回京中。”麟德贵君提出了异议。
大将军的目光淡淡扫过他,一声轻笑,伸手探入衣襟。
再取出时,她手里多了一块小小的铜质虎符:“兵权在陛下这儿。她要是真想篡位,陛下您派兵夺回就是。”
卧槽,玩这么大?
范小圆怔怔,怎么想都觉得这特么实在太悬了。皇位这么大的诱饵扔出去,就算摄政王本身没这想法,煮熟的鸭子扔到眼前心态也会变吧?!
她于是难掩惊诧地打量大将军:“将军你……这么自信吗?”
大将军风轻云淡地点了下头:“臣十二岁就与摄政王相识了。”
范小圆:“哦……”
好吧,十多年的闺蜜情嘛,她懂。
范小圆便四百里加急地将那封信寄了出去。于是在他们终于抵达杭州,在事先安排好的行馆住下来同时,京城里炸了锅。
大将军冷静从容地帮女皇打听各方消息,任何递过来的折子,她都敢毫不心虚地直接往御前送,一副完全不怕奏章里会有对摄政王不利的内容的样子。
是以第五天,范小圆从奏章中看到,她的一群姨母——也就是各地藩王,以探病为由争相进京,被摄政王差人挡在京外,不许入城半步。
第六天,她听说摄政王怒斥藩王们居心叵测,否则该赶往杭州探病才是,赶进京干什么?
第七天,摄政王把各位藩王暂且看押了。
从第八天开始,突然变得悄无声息。
不再有消息主动禀来,大将军差出去专门打听事情的人,也突然再探听不到消息。
然后,在范小圆纳闷现在发展到了什么地步的时候,反倒是大将军有点慌了。
大将军一天三次地跑来跟她解释,说臣觉得摄政王肯定没反。
范小圆每次都摆手表示知道知道,看目前的情况也不像反,不然肯定会有别的消息过来嘛!
到了第十二天,大将军再来觐见时,一进屋就给她跪下了:“陛下。”
“?!”范小圆一惊,接着立刻道,“将军您别这样,我知道了摄政王没反!”
事情都传回京小半个月了,摄政王如果在谋反,就算秘密谋反,他们这儿也不太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连跟摄政王有个人恩怨的麟德贵君都认为,现在的情况很稳定。
但这回大将军说的是:“求您差亲信回京看看。”
“……干嘛?”范小圆不解,“我真没疑摄……”
“臣担心摄政王出事。”大将军说得范小圆一愣。
接着她又说:“从臣第一次出征开始,多年来只要臣不在京中,摄政王便每五日给臣写一封信,这次已经十天不见来信了。”
范小圆:“……”
无形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触到了她的神经,让她一下子想到了一些奇怪的方向,觉得大将军和摄政王这不太像友情……
但她又立刻克制住了八卦的目光:“那行,我派人去看看。”
第十五日晚,快马踏着夜色进入了杭州城。
驭马的众人都披着黑色的斗篷,身形隐于天幕之下,悄无声息地直奔天子居所。
大门被人踹开,所有人都为止一惊。有侍卫拔刀去挡,但为首那个正往里去的女子一摘斗篷的帽子,侍卫就惊然后退了:“摄……”
“陛下怎么样?”摄政王寒潭般的双眸扫过她们,几人喉中都噎了一下,接着匆忙抱拳:“我们马上去禀话,殿下稍等!”
片刻之内,行馆之中灯火通明。
摄政王半步未停地直奔陛下的住处,冷着张脸问宫人陛下病况如何。宫人们不敢说谎,战战兢兢地只说陛下没事。
“没事?”摄政王美目一挑,“若真没事,有劳请陛下起来一见吧。孤王无意惊扰陛下安歇,实在是眼下……教人安不下心。”
宫人匆匆一揖,赶忙进屋去向陛下禀话,叫陛下起床。
gu903();然而,小半刻过去了,陛下还是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