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个东西,都是刚才去宝库里去拿的,时间急,虽外头的人都是觉着是顶好的东西。但到了三皇子跟前,估摸着也不打眼。
“放起来,这里头那些摆饰看着旧了,有破的,全给我换了。你们啊,尽量都给我布置的欢快一点儿。我也不瞒你们,明儿个,这里三皇子来。他年纪小,容易被冲撞了,这要是一不小心留下了什么吓到人的东西,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是,公公。”这会儿,那些太监宫女赶紧应了。
宫里头的,最是会见风使舵。
现如今,三皇子一枝独秀,谁敢得罪了他。
外头好容易布置好了,辛羊又把庵堂旁的一个小房间收拾了出来。外头庵堂好歹还要顾忌着些神佛,辛羊也不敢真布置的奢华艳丽了。只这屋子里头,倒是无碍。
一时之间,这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给扔了出去。小憩的床榻,挂在墙面的山水画,小格子里头的茶叶糕点,那一桩桩一点点,全是最好的。辛羊会办事儿,这屋子到了用晚膳那时候,也就布置妥当了。
见满意了,又仔细检查了几回,辛羊这才回去跟秦慎禀告这事儿。
只辛羊去的是时候,他到的那会儿,秦湛正在秦慎的殿里头用晚膳。皇家规矩多,便是吃饭也吃的一丝不苟。有着时候,那些皇子们,宾妃们,吃个饭也能吃出些花头来。
不过这说一千道一万的,做这许多事儿,也不过是求着秦慎多看自个儿一眼罢了。这后宫的女人,再有心计,再争来争去,不也只是求一个恩宠罢了。
“公公。”辛羊到了门前而,发现那些个宫女太监的都在殿门口守着,没在里头伺候。见着他了,那些宫人们便朝他行了礼。
辛羊也不问,他自是知道。若是秦慎同秦湛一同用餐,他父子二人想要体验百姓之家的温馨和乐,便是不让这满屋子的宫女们伺候的。所以这会儿,辛羊只安静站立在了殿门口,等着秦慎用完膳之后的传唤。
而里头屋子中,秦湛很是不合规矩的坐在了秦慎旁。秦慎看他,也是一片慈爱之色,见着秦湛爱吃鱼,也就拿了一干净小碟给他挑着。
“父皇,吃这个。”秦湛这会儿吃了口鱼肉,把碗里头的一小块肉丸拨到了秦慎碗里头。
他这肉丸还咬了口,发现不和胃口,眼珠子一转,当秦慎没瞧着他吃过了一小口,便卖着乖拨去了。
秦慎爱吃他这套,只当秦湛小孩儿天性。他把那一小碟鱼肉推了过去,面不改色便把肉丸吃了。
秦湛这会儿吃完了鱼肉,又喝了点秦慎递过来的汤,只挺不雅的打了个嗝儿。
秦慎好笑的敲了敲秦湛脑袋,“这礼仪都学到哪里去了,要是被你皇祖母看到,少不得要说你。”
秦湛调皮的朝他吐了下舌头。
“还调皮!要是有旁的人在场,又得说你乖戾嚣张,最不济也得治你一个御前失仪之罪。”秦慎故意虎了脸,教训道。
秦湛这顽皮的性子,将来若是大了,怕养出个小霸王来。这将来要是立了储君了,可是容易给人找茬子。
秦湛委屈的撇了撇嘴,转了头不去理秦慎。
秦慎扭了头去看他,见秦湛还偷偷瞄他,一副等着他先开口哄的样子便心软了。秦慎伸了手,猝不及防把秦湛抱到腿上,“好了,父皇没有生气。但这礼仪,湛儿也得学一些才是,可不能这样了。”
“湛儿困了,要回永祥宫了。”秦湛掰了秦慎手,一下就从他腿上跳下来,这是耍小脾气了。
“给朕回来。”秦慎扯了秦湛胳膊,“好了,多大了还闹别扭,父皇不说你了,只是以后,在外人面前,莫要失了仪。”
秦湛这才笑了,他抱了秦慎手臂,“父皇,湛儿知道的。就是在父皇外面,湛儿才顽皮啊,因为湛儿知道,父皇会保护湛儿的。”
“你个小家伙,就会卖乖。”秦慎一下就笑了,他看着秦湛那张笑出两个酒窝的脸,根本严肃不起来教训他。
没了办法,秦慎只在心里告诉自己,下次再教吧。大不了,小霸王就小霸王,总归他打造出个太平盛世,再多找些能用的人到朝堂上。到了秦湛这儿,安安稳稳做个太平君王,到底也能在史书上博个美名。
父子两人其乐融融了,秦慎便拍了拍手,这才把外头那些人给传唤了进来。
这些个膳食自然是全部撤下的,能伺候秦慎的宫女自然是训练的极好的。这些杯杯盏盏、碗碗碟碟的,拿下去的时候愣是没发出半声声响。
秦湛自个儿拿了茶水漱口,放下杯子之后,秦慎已经给人伺候着洗了手。只到了秦湛这儿,却是秦慎亲自给他擦的手。
“庵堂那边如何了?”秦慎抽空问道。
辛羊低着头,恭敬答了,“全都收拾妥当了,三皇子小憩的地儿,奴才也给收拾了。”
“这就好,吃食什么准备了吗?”
“都备下了,都是合着三皇子口味的。”
“事儿倒是全了,对了,湛儿祈福跪的垫子,你准备了吗?要用今年新进贡的云锦棉。那棉料舒适柔软,跪久了不会很难受。”
“也备下了。”
秦慎这会儿把方方面面都问了,倒真跟个慈母似得,把秦湛去祈福当成第一次离家远游,心里头挺担心,唯恐他哪里不舒坦了。只到外头不比在他眼皮子底下,若是渴了饿了困了,怕没人照顾他,把自个儿再折腾出病来。
这也实在是他当初亲自教养秦湛,然后一点点把秦湛养到这么大,就冲这个,对着秦湛也比旁的皇子更多几分关心。再则,他第一次说不准要几天见不着秦湛,秦慎一时还真有点不习惯。
他这难得絮絮叨叨的,秦湛年纪小,吃了饭熬不住,在那儿已经一点点头,这是要睡了。
秦慎见了,赶紧吩咐了人,让人领着秦湛回永祥宫去休息了。
第二日,秦湛醒的早,因为他心里惦记着祈福的事儿。
洗漱完了,用了早膳,秦湛心里头还想着昨晚秦慎对着辛羊的一句句吩咐絮叨,那真是方方面面仔仔细细都给他考虑到了。冲这一点,秦湛心里头就有些不是滋味儿。
他惦记着秦慎的帝王无情,总想着,秦慎这会儿疼爱他,也不过是他以前方方面面都照着他的喜好来罢了。
秦慎喜好皇子是个什么样儿,前世,他总有几分看的明白的。
可这些个,总不是真的。有时候被秦慎的好迷了眼,秦湛也就不装了,真耍起了脾气。他知道,秦慎实际是不喜这个的。身为皇子,当机敏聪慧,进退有据。
他总想着秦慎要发火,要真板了脸责骂他,再关在永祥宫反省几日。
可他左等右等,到也不见秦慎真这样对过他,只一次次笑着说他愈发顽皮,不见他真生气。
想的多了,秦湛便有些发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