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爷愣了愣,担心地问霈儿:“你还给我送好吃的来吗?”
且说霈儿回到凡间,就飘去青岭村看了一眼,许氏是自然咽的气,今早被她的女儿发现的。此刻家里已经是办丧事的模样,小姨和小舅舅披麻戴孝,接待来吊唁的村里人。
霈儿回到家里,母亲正给他盖被子,他缓缓醒来,小晚便笑道:“你做梦梦见什么了,一直傻乎乎地笑。”
霈儿在地府和阎王爷说笑,没想到睡着的自己也会笑,他慵懒地呜咽了一声,便要缠着娘亲抱抱。
“你比素素姨家的小妹妹还爱撒娇啊,霈儿,你可是男娃娃。”
小晚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掌不住自己要宠爱儿子的心,小家伙懂事地对她说:“娘,等我做哥哥了,我就不撒娇了,我要给弟弟妹妹做榜样。”她的心就更软了。
但是霈儿看着母亲,想到阎王爷说,不知道娘亲下一世的安排,也许娘亲会回到佛前继续做一朵莲花,若不然呢,难道灰飞烟灭?
霈儿能掐算所有的事,唯独算不出母亲的将来,只能过一天算一天。
阎王爷劝他说,没有比活着的时候好好活,来的更实在的事,他们母子这一世五十多年的缘分,足够了。
同是这一天,京城里,帝后起驾出行,这是要去往川渝,到皇后的娘家省亲。
随行的大臣里,毕振业莫名其妙地被点名随扈,据说是工部有工程,皇帝要他顺便去川渝走一趟。
而随行的女眷里,还有长公主和沈王府家的郡主。
自然,毕振业跟随其他大臣,在队伍的最后面,公主郡主都随皇后在前方,这样子便是走一路,也不会有见面的机会。可是知道沈晴就在前方队伍里,毕振业每天都神采奕奕,旁人只当是年轻人有力气。
京城距离川渝路途遥远,途中会经过黎州府,皇后已经计划好,要在半途去一趟白沙县,离京的这一天,便命人往白沙县去送消息,要小晚在家等着她。
正文220凌朝风失踪了
小晚在家收到消息时,凌朝风还没回家,也不知道帝后这会儿走到了哪里,她很紧张,担心照顾不周。
张婶却不以为然,说:“他们也是两只眼睛一张嘴,难道还是三头六臂不成?就当是普通客人招待,那些在皇城里待久的人,就爱到民间来过过平淡日子,你正经对待他们,他们还不乐意呢。”
彪叔倒是热情,隔天就上镇里买了两扇猪肋排,炒了花椒粗盐,和各种香料一起腌制好,挂在屋檐底下,计算着帝后驾临时,风干的日子刚刚好,到时候做成排骨砂锅,能鲜得叫皇帝不想回京城。
这时候,已是二月了,客栈后山的树木开始吐芽,隐约几分绿意,便足够叫人期待生命的欣欣向荣。
小晚在后门洗衣裳时,眺望后山,总能想起去年她被凌朝风捡回来时,和他一起去山上挖野菜的情形。一情一景历历在目,而如今,她的肚子微微隆起,就快给心爱的男人生娃娃了。
她起身抖开洗干净的衣裳,一件一件挂在晾衣绳上,霈儿捧着彪叔刚蒸好的大肉包来,他自己吃一口,给娘亲喂一口。
吃完了小晚也把活儿干好了,两人一道进门来,却见前门进来几个人。
不是帝后一行,也不是镇上相熟的人,小晚以为是吃饭或住店的客人,放下木盆便要来招待,那些人突然从背后掏出斧子,其中一人更是重重地将斧子插在一旁的八仙桌上。
素素吓得大叫,彪叔从后门赶来,将一屋子女人孩子挡在身后,大声呵斥:“哪里来的混账,你们要做什么,不睁眼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来的人却道:“这里是不是凌朝风的家?”
彪叔反问:“何必明知故问,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哼!”为首的那个人冷笑一声,便大喊一声砸,几个人不由分说抡起斧子,乒乒乓乓地将桌椅都劈开了。
彪叔没有和他们动手,也没出手阻拦,这里除了他一个汉子,都是女人和孩子,小晚肚子里还怀着一个,眼下保护好他们,比收拾这群畜生重要得多。
而那些人好像没打算伤人,复仇泄愤似的,把店里砸得稀巴烂,正要往二楼冲时,门前又进来一拨人,这一回,真是皇帝带着皇后来了。
随行的大内高手见这架势,纷纷冲上来,三两下就把几个壮汉撂倒在地上,因他们大喊大叫,便把嘴也堵上了。
皇帝这才允许妻子进门来,似烟跨过满地狼藉,跑到小晚跟前:“小晚,你没事吧?”
“娘娘……”小晚心头一松,怀孕的人到底柔弱,受了惊吓这会儿便有些支撑不住,众人赶紧把她送上楼去。
帝后来得及时,让凌霄客栈幸免于难,顺便就把那几个人也审了一遍,可他们却大喊大叫有恃无恐,说什么他们要是有闪失,凌朝风就会不得好死。
小晚在楼上听得这话,心中大骇,不顾阻拦冲下来,问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皇帝身边的人听着他们的口音,猜测了几分,之后再问,才有人因为害怕,把什么都说了。
万万没想到,凌朝风带人去深山寻找上好的木材,却被当地山民当做入侵者。
不知道凌朝风那样的身手为何会被轻易擒住,愤怒的山民不仅囚禁了他和其他人,还特地跑到这里来,要砸了凌霄客栈泄愤。
皇帝没有向那些人表明身份,命人先把他们看守起来,而后派人去那座山里找人,他打算在这里等到消息后,再带着皇后离去。
小晚一心想跟着去,似烟知道她的心思,劝道:“你去了凌掌柜只会更担心,你放心,凌掌柜不安然回来,我不走。再过些天,我哥就该到了,大不了我让他去找凌掌柜。”
“多谢娘娘。”小晚虽然感谢皇后,但心里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心,可她连相公在哪座山里都不知道,就算自己想去找,也无处可寻。
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家里等。
这日的晚饭,彪叔用干松茸干辣椒干豆角炖上他风干了数日的盐排骨,客栈里香气四溢,皇帝果然被勾得食指大动。
那一边,长公主和沈晴坐一桌,沈晴看着嫂嫂用手举着排骨大快朵颐,自己则用筷子优雅地撕下一些肉送进嘴里。
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本对着看起来脏兮兮的肉骨头不以为然,没想到排骨鲜美的滋味让她眼中放光,也想学着嫂嫂的样子直接上手啃,可她做不出来。
大家都吃得很香,只有小晚坐在一旁的桌前,什么胃口都没有。
张婶在她耳边轻声说:“朝风过去也发生过这种事,人在江湖行走,哪能不经历些风浪,晚儿,你别怕。”
说不怕,那都是哄人的,小晚怕的不得了,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去到相公的身边。
不叫她亲眼看见丈夫,其他一切许诺和保证都不管用,可是她什么也做不了,除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