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颔首,他又看向卫腾飞,轻轻一叹:“朕该怎么罚你才好,不如这样,以海防建立为期限,哪一日朕满意了,哪一天再把毕寒汐嫁给你。”
卫腾飞看着皇帝,满脸惊愕,却换来妹夫的朗声大笑,示意他们都起身。
项润负手面向大海,指着蔚蓝的海面,对他们说:“朕下一次再来这里,要看见我大齐的战船,将这片海填满。”
“是……”卫腾飞声如洪钟,答应下了。
又过了三天,皇帝在这三天里,带着皇后到处体察民情,询问当地渔业,甚至还办了几件冤假错案,三天后,圣驾便要返回京城。
卫腾飞没有受到任何惩罚,皇帝说,如果一个将西罗国勇士打倒的将军要受惩罚,那还有谁愿意来保家卫国。他在离开之前,与皇后一道为卫腾飞和毕寒汐赐婚,虽还未举行正式的婚礼,他们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夫妻。
自然,帝后离开,小晚和凌朝风也要走了,皇后知道小晚可能有身孕,便要带她同行,坐皇家的大船,要比他们自己一路颠簸,来得舒适多了。
临别之日,寒汐与兄长,与小晚依依惜别,站在岸边不停地挥手,直到皇后带着小晚进了船舱。
“你没哭啊?”卫腾飞看着寒汐,笑道,“今天怎么不哭了?”
说起来,他们这些日子,竟是没有一天能好好私下说句话,折腾到这一刻,连当着帝后的面把合卺酒都喝了,此时此刻,才真正是属于彼此的时间。
“因为你不喜欢我哭啊。”寒汐弱弱地看着自己的丈夫,“跟了你,我再也不要掉眼泪了。”
正文210一样的梦境
“就这么被我留下,嫁给一个比你大十几岁的男人,寒汐,你心甘情愿?”卫腾飞却是道,“倘若你只是不想去西罗国,才委曲求全,我立刻送你走,让你哥带你回家。”
寒汐立时用双手抓住了卫腾飞的大手掌,在男人黝黑粗粝的肤色下,愈发显得一双手嫩白娇小,她要一只手抓一根手指头,才能保证用尽所有的力气抓牢他。
“今天不走,往后就要跟着我吃很多苦,指不定哪天,我战死沙场,你就会守寡。”卫腾飞说。
寒汐惊愕地瞪着这个男人,他们的新婚生活还没开始,竟然就咒自己死,气坏的新娘扬起手,一巴掌打在新郎的脸上。
不过卫腾飞终究是练家子,及时闪躲,只叫指尖蹭了下巴,他皱着眉头,反过来捉了寒汐的手,说:“我不是吓唬你,是真的。”
寒汐颤了颤,垂下眼眸来想,是啊,他说得没错,带兵打仗的人,一旦遭逢乱世,有今日没明天。
卫腾飞虎着脸问:“你老实说,在山谷里,你是不是故意打我一巴掌?”
寒汐瘪着嘴不说话。
卫腾飞哼道:“爱哭的毛病,打人的毛病,我通通要给你治好。”
寒汐却挣扎了一下,反过来继续抓着男人的手指头,紧紧地抓着。
卫腾飞问:“跟定我了,不怕吃苦,不怕……”
“你闭嘴!”寒汐生气了,凶巴巴地冲着丈夫说,“哪有人盼着自己死呢?就算死了又怎么样,既然你都闭眼不管我了,那我闭眼来追你,你也拦不住。有本事,你就死一个看看。”
卫腾飞大笑,一把将他的新娘抱起来,稳稳地托在怀里往回走,跟随的将士们见这光景,吹着口哨欢呼雀跃,胆大一些地便怂恿他:“老大,亲一口!”
寒汐把脸埋在他胸前,羞得浑身发烫,卫腾飞自然不会让她难堪,将她抱上马鞍,便一路奔回营地。
路上,他对自己的新娘说:“有了你,我就不能老在帐篷里过,明日我们就去看宅子,虽然要在这里呆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也要有个像样的家才行。”
寒汐当然高兴了,她又好奇地问:“可你在这里不走,川渝那边怎么办?”
卫腾飞笑道:“他们就像我身体上的一部分,我在哪里都一样,自然一切都会有妥善的安排,若有擅长水师的人才,我带上一两年,叫会他们如何练兵带兵,我自然就退回内陆。人各有所长,我到现在都不适应海船,何必逞强。”
寒汐说:“那以后不论是上京,还是回川渝,可以沿路带我去见嫂嫂吗?”
卫腾飞笑道:“那是必然的,何况我和凌朝风,还有很多事要办,早晚会见面,自然带上你了。”
寒汐憧憬着:“兴许下次见面,嫂嫂的孩子就出生了。”
卫腾飞问:“那我们的呢?”
怀里一片静默,寒汐不吭声,卫腾飞以为她害羞了,不忍心逗她,不想人家是憋了半天才说:“我们……自己生。”
卫腾飞勒马停下,欢喜地看着怀里的人,在嫩白的脸蛋上重重亲了一口:“寒汐,我会待你好,一辈子都待你好。”
“嗯。”寒汐嫣然,“我再也不打你了。”
这一边,大船逆着江流而行,要一路返回京城,并在半途将凌朝风和小晚放下。
此番随行官员众多,凌朝风不宜太过抛头露面,于是他一直低调尾随在船队之后,而小晚被留在皇后的船上,和宫女们一般,毫不显眼。
自然小晚得到了很好的照顾,但被那么多人伺候,叫她很不好意思,她和皇后还是有些生分的,寒汐不在身边,就更有些尴尬。
皇后早就察觉了,她先让小晚适应了一天船上的颠簸,第二天一早,要她一起吃早饭时,才说:“你还是很怕我吗,我们一起商量我哥哥和寒汐的事,那时候不是挺好的?”
小晚点头:“可是娘娘,终究是娘娘……”
似烟挥手命宫女退下,她托着腮帮子说:“小晚,你有没有印象特别深的梦境?”
小晚摇头,但忙又点头,紧张地看着皇后,欲言又止。
似烟道:“我觉得咱们,好像在梦里见过。小晚,你梦见过一池荷花吗,我们俩,隔着荷花池相望。”
“娘娘……”小晚睁大眼睛,惊愕不已,说话都结巴了,“娘娘,我、我梦见过,在我出嫁前一晚。”
两人一核对日子,果然是同一个晚上。似烟欢喜地说:“为什么会这样,我们从没见过面,其实我在梦里也没看清你的脸。”
小晚连连点头:“我也没有看清娘娘的脸。”
似烟拍拍她的手背,欣然道:“看样子,我们缘分不浅。”但她心下一转,又稳重地说,“可这样的事,会被人当做古怪来看待,对别人而言毫无意义,你我藏在心里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