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火光辉映在眸中,一闪一闪,张婶的笑容意味深深,她看了眼新娘,见她虔诚地为逝去的人祝祷,心中笃然,掌柜的一直无心成家,却是一找,就给自己找了个好姑娘。
忙完店里的事,小晚回房收拾东西,恍然记起那场梦,低头摩挲着右手上的戒指。
婆婆说过的话她还记得,清晰的不像是梦。
回忆起来,成亲那一夜后,的确发生过很多不可思议的事,不仅仅是会飞会洗的床单。再往前,那天她生气地希望二夫人从踏板上摔下去,人家转眼就掉进水里,而那晚她想吹口气就把油灯熄灭,油灯立刻就灭了。
虽然都是小事,可也太巧了。
环顾婚房,小晚想找件什么事来试一试,反正不灵也无所谓,若是灵的话……目光落在鸳鸯床帐上,帐子上绣着鸳鸯戏水,还有翩翩蝴蝶,时下已近中秋,外头难觅蝴蝶踪影,小晚照着婆婆说的话,轻轻握起拳头。
刹那间,纱帐上的蝴蝶翩然而出,悠悠荡荡飞来小晚身边,五彩斑斓的蝴蝶围绕着她,小晚惊讶地睁大眼睛,怯怯伸出手指头,一只蝴蝶停在指尖,轻轻扇动翅膀,丝毫不惧人。
“晚儿!”门外,张婶忽然喊她。
“我在……”小晚应着,瞬间,蝴蝶就全部消失了。
等她应付了张婶,回到房中,看着纱帐上的蝴蝶,再次许愿,果然不灵了。她记得婆婆在梦里说过,一天只能许一个心愿。
坐在床上,小晚的心突突直跳,是真的,梦里的事竟然是真的。
然而冷静下来,想到昨夜凌朝风被衙门的人带走时,自己的心像被人挖去一块的痛苦,她暗暗下了决心。
成亲以后,她再也没受过苦,吃得好穿得暖,有宽敞干净的大屋子住,有关心疼爱她的人出现在身边,老天一下子,把世上所有的好都给了她,她何德何能。
兴许这枚戒指,是老天爷对她的考验,做人不能太贪婪。
这么想,小晚安心了,摸了摸戒指,小声说:“若你真是灵的,便保佑我家相公平安顺意,其他的,我知足了。”
她起身到窗前跪下,向着苍天叩拜,口中念念有词,感恩上天。
这天夜里,凌朝风依旧没有归来,但跟去的二山带话来,是和冯老板一起为他的兄弟守夜,小晚便安心了。
且说冯二爷的丧事就地办了,待火化后再送回京城,两三天后,镇上便传得沸沸扬扬。
这日一清早,镇上新开的胭脂店思韵阁里,婢女小翠匆匆忙忙跑回来,稀奇地告诉自家小姐:“那日我们去的客栈,是家黑店。小姐,他们店里专干杀人越货的勾当,前几天又死了人,幸好我们没有久留。”
岳怀音静静地调配着手中香粉,听得小翠叽叽喳喳,不免头疼,嗔道:“行了,我还有什么没见过,大惊小怪,不如去店里看着生意。”
小翠笑道:“就快中秋节了,中秋节镇上有集市,到时候十里八村的女人们都会来,小姐,到那天我们可要赚大钱了。我去镇上几家胭脂店转过,冷冷清清,正经香粉都没有几盒。”
怀音轻轻闻了闻新配好的香粉,递给小翠,笑道:“你闻闻可好?我打算用小盒子装,中秋节那天,拿去街上送给往来的娘子们。”
同是这一日,冯二爷的身后事妥善了,冯老板随凌朝风赶回凌霄客栈,已经耽误了回京的日子,急急将一箱箱货物从地窖里提出来,便要往京城去。
张婶说难得开了地窖,让小晚去看一眼,可她才走到门前,就听见冯老板说话,原来他们还没出去。
她转身要走,却听见冯老板说:“凌掌柜,这次的事多谢你,只有在你这里,我才能安心动手。那畜生死有余辜,杀了他,便安生了。这箱东西你留下,就当做谢礼。”
小晚的心猛地揪紧,而两个男人已缓缓走了出来,乍见她在这里也是一怔,冯老板皱眉道:“凌掌柜?这是怎么回事?”
凌朝风忙道:“不碍事,冯老板只管往京城去,二爷的事,到此为止。”
他一面说着,请冯老板前行,走过小晚身边,冷冷瞪了她一眼,轻声道:“站着别动,等我回来。”
正文025全都是你的
小晚心里很乱,凌朝风待她好,可凌朝风也很神秘,嫁进门堪堪十来天,就发生这么多的事,不论真相如何,在外人眼里便是接连损了两条人命,难怪人人都说凌霄客栈是黑店,不是没道理。
地道里黑洞洞的,黑暗的深处,仿佛就是凌朝风的秘密,小晚下意识地探头张望,可惜什么也看不清。
冯老板走得匆忙,凌朝风很快便折回来,见小晚伸着脖子往地窖里看,他冷声问:“看什么?”
小晚身子一哆嗦,怯怯转回头,弱声道:“我没看。”
这几天,已经不怎么见小晚颤抖了,刚来那会儿,自己发出点声响她都会哆嗦,很可怜也很无奈,凌朝风并不希望妻子害怕他,可他也不知道,将来渐渐把小晚的胆子养大,是不是件好事。
“方才既然听见了什么,就大大方方地走进去。”凌朝风走来身边,沉着脸训道,“你是我的妻子,有什么不能看不能听的?可不要偷偷摸摸,记住了吗?”
小晚偷偷抬眼看他,被相公在额头扣了一指头,却道:“去看看吧,那里头,全是你的东西。”
“我的?”小晚愣住,便被凌朝风带着,往地窖里走。
男人掏出火折子,点燃了地窖门口的火炬,墙上所有火炬登时连成一片,将偌大的地窖照得通亮。
这地窖有多大,小晚不会计算,可她觉得,比地上的客栈占地还要大,一眼看不到头,远处好像还有门通向别的地方。
离得近的,是一排排柜子箱子,见夫君示意她去打开箱子看,小晚便小心翼翼开了一箱,顿时被火炬下金灿灿的光芒闪得睁不开眼。
“这是黄金吗?”箱子里码着整整齐齐的金条,她伸出手摸了摸又掂了掂,小小一根便是分量十足。
凌朝风仿佛对这些金银财宝,很是淡漠,却对小晚说:“你喜欢,便都是你的,那边的箱子里还有首饰珠宝,只管拿去玩。”
小晚把箱子盖起来,没有急着去找什么首饰,反是问丈夫:“既然有这么多的钱,为什么还要开客栈?”
凌朝风笑问:“你若有了钱,打算怎么过日子?”
小晚很认真地想,但还是晃了晃脑袋,憨然笑:“我不知道。”
凌朝风走去又打开一只箱子,随手拿出两支金簪子递给她,说:“所以,人活着总要有些意思,钱财是身外之物。”
“可是……”小晚没念过书,不会说大道理,但长到十七岁,也算看尽世间冷暖,她本就对凌朝风有很多疑惑,此刻更是糊涂了,便是问,“既然你不在乎这些钱,那又为什么赚二夫人的银子帮她避灾?又为什么要帮冯老板杀他的弟弟,对不起,我、我刚才都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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