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决抬头看了陈泊桥一眼,停顿片刻,非常迟疑地问:“我今天过来,你有没有不高兴。”
陈泊桥对他说:“没有。”陈泊桥觉得自己回答的够快够笃定了,但章决好像并未立刻开心起来。
傍晚初见章决时陈泊桥想问他,为什么通电话时不说。现在想一想也明白过来,大概还是不敢。
章决甚至不敢在短时间内连续亲吻陈泊桥两次。
他们沉默着,直到章决很轻地说:“不是你说,想见我吗。”章决垂着头,丧气不安的样子,让陈泊桥想起从安全屋离开前,在卧室柜子里发现的放在防尘袋里的毛绒猫玩偶。
章决把玩偶和心送给陈泊桥,但他觉得陈泊桥不喜欢,会四处丢,所以口头赠予后,自作主张地重新回收,自行保管。
陈泊桥扯了章决一下,章决柔顺地挨过来,陈泊桥便很紧地把他抱在怀里。
章决是真的瘦了,他把脸颊枕在陈泊桥肩头,信息素的香气变了,变得更甜了一些,而苦味少了。
“我是想。”陈泊桥到底还是说了。
不过章决看不出来是否相信,他靠在陈泊桥身上,抱了很久,用很低也很闷的声音说:“我父亲知道了。”
“他觉得……不好。”章决又说。
他说着父亲反对的话,人却又往陈泊桥身上靠。
陈泊桥的手按着章决的背,或许力气控制的不太好,章决发出了很轻的像被弄疼的抽气声,陈泊桥稍松开了一些,问章决:“觉得我不好吗?”
章决轻轻笑了,陈泊桥从来没听过章决这么笑,好像觉得陈泊桥说了很荒谬的话。
但他仍旧没有直接反驳,把下巴支在陈泊桥颈窝里,话语间没有太多感情的波动:“可能觉得……我们不搭。”
“我也知道啊。”他闷闷地说。
他按着陈泊桥的肩,把陈泊桥推开了一点点,很平静地看着陈泊桥。
明明两个人刚接过吻,手和身体都碰在一起,章决却像朋友一样问:“你以前,说你要找喜欢的人。你觉得还要多久才会找到他呢?”
“退役以后,你会开始找吗?”章决又问。
他眼睛里有水光,但不像第一次做爱时,眼泪一颗一颗地落下来,只是盈在眼眶里,有时候眨一下眼会少一点,多看陈泊桥几秒,又蓄回一片。
陈泊桥没有给过任何人关于未来的承诺,他曾经以为家庭离他还很遥远,认为和章决可以慢慢来。
等亚联盟和新独立国的半断交状态结束,等他按部就班地到章决家拜访,一切以陈泊桥的步调为圆心,而章决配合。行动比空谈重要,海誓山盟不适合陈泊桥和章决。
但计划再好,也有意外。
“章决。”陈泊桥扣着章决的下巴,低声叫他名字。
章决的脸很小,就像陈泊桥说过的,一手就能包住,他后颈还有摘除腺体的伤。章决是个很双重标准的人,愿意亲吻陈泊桥背上的烧伤,却不愿陈泊桥看他结好的痂。
人也不聪明,把陈泊桥随口敷衍的一句话从情人旅馆记到现在,做这么多次爱打这么多通电话,都没想通,还要问。
但陈泊桥不想再看见章决因为这些事而心烦意乱了,他看着章决的眼睛,耐心地说:“我不找了。”
第四十二章
陈泊桥在章决的浴室里洗澡。
章决蜷着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随便选了一个新闻台,心不在焉地看,险些睡着。
一直到了陈泊桥穿着浴袍走出来,看见他昏昏欲睡的样子,让他要是困了,就去床上睡,章决才意识到陈泊桥今晚好像是要住在他房间里。
陈泊桥越走越近,走到章决身旁,章决仰起头看他,他也安静着看了章决几秒,摸了摸章决的脸颊,有看看表:“平时你在家两小时前就睡了。”
章决抬手按了一下陈泊桥的手背,又立刻松开了。
陈泊桥坐了下来,坐在他身边不远的地方,陪他一块儿看北美新闻。章决也不知道陈泊桥想不想自己靠近,便倚在一旁,把声音稍稍调大了一点。
看了一会儿,陈泊桥突然叫章决名字,章决转脸看过去,陈泊桥说:“坐过来。”
沙发不大,章决磨磨蹭蹭地挨过去,陈泊桥按着章决的腰,让章决坐他腿上。
房间里的顶灯关了,只剩昏暗的环灯,陈泊桥的手很热,包着章决的手背,他们看了五分钟北美大选,然后也忘了是谁先起的头,开始在幽暗的房中断断续续接吻。
陈泊桥把章决重新系好的睡袍带子扯散了,睡袍皱软地挂在章决肘上,叠在腰间,内裤落在沙发上。
章决摘掉alpha腺体后第一次的亲热,和以往有些不同,他被alpha的信息素味道蒸得手脚酸软,没吻多久,章决湿透了,无色微稠的体液沿着臀缝往下滴,弄脏了陈泊桥的睡袍,随着他的动作拖曳出少许暧昧痕迹。
还来不及想要如何遮掩,陈泊桥就发现了。
他按着章决的腿根,手指沿着臀线缓缓向上,在章决湿滑的地方找到了入口,边随意地啄吻着章决的下巴和锁骨,将食指和中指塞进章决体内,慢慢地进出,把流出来的水堵回去一些,又带出来更多。
章决贴在陈泊桥身上,也伸出手,想碰陈泊桥腿间的东西。
但陈泊桥很轻地捉住了他的手腕,没让他碰。
章决愣了愣,问陈泊桥:“怎么了?”
陈泊桥吻了吻章决的嘴唇,解释说:“你手术刚做完没多久,不适合剧烈运动。”
章决就不再乱动了。
但过了一会儿,他浑身更热了,又有些不知耻地追问:“那不激烈一点做,可以吗。”
陈泊桥把手指抽出来,章决把他的手指浸得光亮,两指间有很细的丝线连着,他问章决:“很想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