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2 / 2)

gu903();他也有了零花钱,周日的晚上,容白给了他两块钱,作为他一个星期的零花。

星期一去学校的时候,原本习惯性走向教室末尾的江岩柏被郑老师叫住了,他不仅可以回到座位上,还重新换了位子,从倒竖第三排换到了正数第四排。最大的不一样就是早上第三节课发卷子的时候,被老师点名表扬。

所有同学的眼睛都看着他,第一次他可以昂首挺胸的面对老师,面对黑板。

“你的笔记能借我看看吗?”新换的同桌变成了班长,年纪这么小就带上了矫正眼镜,一边眼睛露出来,一边眼睛被蓝布遮住。

他的课桌里放的不仅有课本,还有不少的辅助资料,一天除了吃饭的时间,一般都是在看书,温习,做题。

江岩柏没和这样的“好学生”说过话,他之前坐在教室的后排,后排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老师不想管的,觉得没学习可能性的孩子,相当于被“放养”的群体,在后头吃零食都没人管。

班长从江岩柏手里接过江岩柏的笔记本,这个破烂的,就连封皮背面都挤满了字的本子。江岩柏甚至连买新笔记本的钱也是昨晚才刚从容白那里拿到的。

“你记的真仔细。”班长凑近了去看,他的眼睛近视程度太高,非得趴在桌子上看才看得清,“你这记得也太杂了。”

江岩柏没说话,他也不知道说什么。

在读书上,他并不是个有天赋的孩子,勤能补拙,笨鸟先飞,说到底,就是看谁更拼命。他不想比别人差,就要比别人更努力。

“你看看我的吧。”班长把自己的笔记本递过去,他不讨厌江岩柏,但也不喜欢。

他喜欢成绩好的,不喜欢成绩差的。如果江岩柏成绩不好,那他还是得找老师说换位子。

江岩柏面无表情的接过班长的笔记本,笔记本很干净,知识要点也记得很准确。江岩柏一边看,一边垂下眼帘,最后把笔记本合好才还回去:“谢谢。”

班长做着自己带来的练习题,头也没抬地说:“不谢。”

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江岩柏打开自己的饭盒,这一次容白给他准备的是红烧肉和清炒小白菜,红烧肉的味道很浓,打开盖子的时候,香味盈满教室,就连江岩柏的口水都在嘴里充盈。

陈大头又是第一个冲过来的,他坐到江岩柏前面的位子上,转身把自己的饭盒放上去。班长是去学校食堂吃,他家里不穷,父母也没时间准备盒饭,经常一个人独来独往,在班上也没什么朋友。

“我说,你转运了啊?”陈大头迫不及待的夹了一筷子红烧肉,肥而不腻的口感就在舌尖上,陪着红烧肉的是胡萝卜。

明明是孩子最不喜欢的蔬菜之一,然而被炖的十分软糯,油脂充沛,又带了些许甜味。

江岩柏没说话,他看了眼陈大头,忽然奇怪的发现陈大头最近似乎和自己走的有些近。

他没有朋友,也没什么能说得上话的人。

或许是因为性格孤僻,或许是因为他穿着算不上体面,或许是因为他是个公认的“坏学生”。

但是这一切,慢慢的改变了,以一种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方式。

陈大头见江岩柏不说话,也停下了筷子,他探着脑袋,用那黄豆大小的眼睛去打量江岩柏的表情。然而江岩柏低着头,垂下眼帘,没人能看出他现在的情绪。

“喂?你咋不说话?”陈大头碰了碰江岩柏的肩膀。

江岩柏抬起头,他的目标尖锐而冷酷,带着一种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了然。

这一切都不是靠他自己得到的,他的改变得益于容白的出现。江岩柏越是这样觉得,就越是感觉到自己的软弱无力。

同学们似乎都对他转换了态度,会围着他询问新衣服是从哪里买的,会询问他明天会带什么来吃。

与此同时,杨鹏鹏反而成为了那个被孤立的人。

杨鹏鹏的腿已经好了,但是全班人都知道了他找江岩柏麻烦的原因,这原因令人啼笑皆非,在孩子们眼中却是不是如此。

同学们认为他不是个“爷们”,竟然只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每天都没人和杨鹏鹏说话,上体育课的时候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在最后。

慢慢的,那个嚣张跋扈的杨鹏鹏不见了,他和之前的江岩柏一样,变得阴郁起来。

杨鹏鹏看着江岩柏的座位,男孩们围在江岩柏身边,讨论他的新衣服,讨论他带来的玩具和卡牌。

好像江岩柏才是众心捧月的存在,而他只是地上的污泥,都没人愿意多看他一眼。

而这时候的容白正在和李大成考察门市,说是考察,也就是随处走一走,看看哪里有空铺子——现在做生意的人少,这些门市低价转卖都卖不出去,门前放置着石灰和水泥还有一些砖块。

李大成显然不常到这样的场所来,他在一个事业单位坐办公室,每天的工作就是喝茶,开会。大大小小的会议,公款吃喝,看看报纸。工资不算多,但是稳定,有社会地位,清闲。

“这儿真是脏。”李大成的皮鞋沾上了水泥灰,他皱着眉头,本来为了出风头而穿出来的西装,此时让他看起来十分滑稽,和环境不搭调。然而他自己浑然不觉,挺着肚子背着手,一副来视察的领导形象。

容白笑了笑:“毕竟才刚刚施完工,有点灰是正常的。”

李大成哼了一声:“前头一段时间才找了扫大街的,等有了空,我肯定得写信到上面去。工资都发了,不做事,这像什么话?!”

容白没说话,他只是保持微笑,微笑有时候可以代替很多话。

“你看这间怎么样?够大,敞亮。”李大成随意指了一间店铺,他不懂这个,但又包揽了这件事,好歹也要说上两句。

容白也不扫他的面子,毕竟也不是真要做生意:“铺面的市价我打听过了,这一块基本都是每平方二十三块钱。”

李大成乍舌:“这么贵?!”

李大成一个月的工资都只有二十五六的样子,这样的商铺不在他承受范围之内。

更何况现在还没有贷款这个概念,普通人都怕背债,用未来的钱享受现在的生活,这个理念是被拒绝的。

那些第一批敢于响应贷款政策的人,都是胆子大的。

“还好。”容白走进连大门都还没有装的铺面,四处随意的走了走,他也不懂这么挑店铺,但也要做个样子出来。虽然他爸是做生意的,生意还不小,但他对做生意没兴趣,并没有做过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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