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丹枝脱下围巾，眼睛转了圈，这个房子其实不大，和周宴京那个公寓差不多，只不过多了个房间。

但一个人住，太大了显得空。

低头打算换鞋，结果苏文心直接把拖鞋放到她脚下，孟丹枝和她对视上，两个人都有点不知所措。

她垂下眼，抿着唇换上。

孟丹枝来之前就有想过会是什么样的，她还想了好几种，但现实往往和想象的画面有差距。

真到面前，她就不知道怎么说了。

好在他们过来的时间有点晚，稍微说两句话就得忙着炒菜了，孟丹枝也不好干站着。

她跟着进了厨房，周宴京原本想进来的，最后没去。

孟照青看了眼，也没说什么。

和妹妹相比，他和苏文心见面的次数要频繁一些，她搬家和购置东西，他都有过来。

厨房里只剩下两个人。

孟丹枝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苏文心犹豫许久，才出声：“……枝枝你……吃香菜吗？”

这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有点懵。

苏文心不是想问这个，只是手上正好在择香菜，脱口而出，孟丹枝当然也没想到她这么问，只好回：“不吃。”

她又道：“可以加在菜里。”

苏文心：“哦哦，我知道了。”

孟丹枝和她从没相处过，这辈子见过最久的很可能就是去陈家兴师问罪那一天了。

厨房里又沉默几分钟。

看她要洗虾挑线，苏文心连忙伸手：“你洗鱼就行。”

孟丹枝只好转头去抓鱼，这条鱼还是活着的，被她一抓，立刻动了起来，从手里滑了下去。

鱼重获自由，立刻在地上蹦来蹦去。

苏文心本来就多年没下厨，昨晚才练了练手，遇到突发状况，比孟丹枝还懵。

两个人蹲下来捉鱼。

周宴京听到噼里啪啦的动静，进来就看到孟丹枝把鱼举在半空中，一脸“凶狠”的表情。

“……”

被他看到，孟丹枝也有几分不好意思。

她变脸似的，温柔地转过身把鱼扔进了水槽里，这才“恶狠狠”地瞪了鱼一眼。

苏文心抿嘴笑：“你跟宴京一起出去玩吧。”

孟丹枝才不想，但她又催了次，只好跟着出去，小声问：“你刚刚没看见吧？”

“看见了。”周宴京毫不犹豫：“你衣服上还有鱼鳞。”

孟丹枝连忙拍掉，伸出手闻了闻：“好腥。”

她又递给周宴京闻。

周宴京：“是有点。”

孟丹枝回头看了厨房一眼，“我以前从没想过她一个人住，会是这个样子的，她……”

和留在陈家相比，自己更倾向于这里，只是就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了——

现在结束之后，她会不会觉得，以前当贵妇更舒服呢，其实她在陈家的物质生活是很好的。

孟丹枝有点儿迷茫。

周宴京看了眼她微懵的表情，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声色平静却又温柔：“你可以问。”

孟丹枝回过神，“不问。”

越这么说，她接下来的时间里就越想知道答案是什么。

孟丹枝离开了厨房，孟照青却进去了。

苏文心这顿饭做得着实不算好，比如红烧鱼做得咸了一点，豆腐汤又淡了一点。

但他们三个都没说出来。

苏文心还和他们喝了一点酒，就是酒量好像不行，孟丹枝也是这时候才怀疑——

自己不会是遗传她的酒量吧。

显然周宴京也是这么想的，两个人在饭桌上对视上，孟丹枝想到以前的事儿，瞪他一眼。

晚上八点，外面灯火通明。

他们便打算离开，孟丹枝的鞋子最难穿，落在最后。

苏文心就站在鞋柜边上看她，也许是酒壮人胆，她问：“枝枝明天还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