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户面有难色,打个嗨声。
李二虎急问:“兄长什么难处?说出来兄弟不惜赴汤蹈火,一力支撑!”
李大户被李二虎逼到死角,只得说:“兄弟,我等普通百姓,能高攀兄弟,幸运之至。不过兄弟军务在身,哪有许多闲暇管我?这一带时有鬼子滋扰,如果走漏风声,知我暗助义军,只怕身异处,还要殃及全家。”
李大户说的也算实话,李二虎瞪眼道:“前几天我们城里除奸,兄长没有听说?现在鬼子听说大王山名头就怕,旁人还敢乱嚼舌根?兄弟如知,当他们汉奸办了!”
除奸之事李大户也有耳闻,但远水难救近火,李大户既怕鬼子,又奈何不得这个粗犷的汉子,进门便以亲情系之。
李大户苦着脸说:“兄弟,只怕你得到消息,我已不在世上了。”
李二虎呵呵一笑:“兄长太胆小。我取兄长之船,也有应对之策,鬼子必不疑。”
话至此处,李大户开口不得。
李二虎见李大户有些心动,显出无奈的神色,又一阵哽咽道:“不瞒兄长,我虽为义勇军小队长,却受号令约束。队长下了严令,如果搞不到指定船只,兄弟这颗脑袋只怕拴在裤腰上,兄长,同为一家人,求兄长救兄弟一命。”
李大户是个吝啬之人,又重祖业,只在一念之间,李大户又断然不允。
“兄弟,你如要粮米,为兄必奉上,只这船只,却是断断不可。”
李二虎屈身拜尊,本属无奈。想他从不肯示弱于人,而今为山寨荣誉低三下四跪求,李大户还是不应允,由不得心头火起。
“兄长,如果只是为银子,你尽管开口。“
李大户想,义勇军征船抗敌,如果狮子大开口,必令这个粗人反感,与其落下贪财忘国之名,不如干脆不应承。看样子他们在意名节,不怕他们耍横。
“兄弟,别的什么都好说,只是这船么……“
李二虎再也按捺不住,睁眼喝道:“我偏只要船!“
李二虎野性突,李大户吓了一跳。但看众兵之色,并无撒野之象,心里略安,暗揣李二虎只是吓唬而已。
李大户却不敢虎口捋须,哭丧着脸说:“不是为兄拂逆兄弟面子,实是怕鬼子秋后算帐。“
李二虎大怒:“你怕就后算帐,那我就现赊不如现卖!众弟兄,把他绑起来!“
几个弟兄吓了一跳,李二虎要动粗?
李二虎此时心意已决,战事紧急,不能心慈手软。李二虎心里也有底线。
见弟兄迟疑不决,李二虎拔枪在手:“不遵号令者,杀无赦!“
李二虎动了真格,几个弟兄忙绑住李大户。
李大户心里叫苦。想不到这个刚结义的兄弟来了真章。
“兄弟,有话好说!“
李二虎哼了一声:“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看到门外有人看热闹,李二虎枪口指过去,喝道:“滚得远远的,枪子可不认人!”
众人声喊,吓得都跑了。
绑了李大户,李二虎要弟兄带他看船。这船放在屋旁的小草屋里,用柴禾遮掩,已被弟兄扒开。李二虎溜了一眼,与主房相隔十几米,心里一喜,暗暗点头。
“传弟兄抬船!“
吩咐已毕,李逵二虎回身屋里,掏出两根金条,重重敲在桌子上。
“我尊你为兄,不会欺师灭祖。船我是夺走了,这两根金条买的船和草房足够吧?”
李大户见李二虎说夺船,心里一沉,复见两根明晃晃的金条,又心里一喜。两根金条,十条船十间草房也不止。李大户低着头不再作声。
很快来了十几个弟兄,呵呵喊喊抬走船。李二虎放了一把火,把草房烧了,留了个烧房抢船的表象。众乡亲被李二虎枪指,都不敢近前,不得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