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映安回过神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这个羽秋荷……跟杜川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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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办公室后,甘映安先接了一杯温水润润嗓子,办公室里大部分老师都去上课了,只有三两个没课的正在办公室里用手机看视频。
甘映安也打算把手机拿出来,想问一下杜川,关于那个叫做羽秋荷的女生的事情。
她觉得她似乎也不是非常生气,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甚至隐隐之中反而期待着杜川跟那个女生确实存在暧昧不清的关系……仿佛只要坐实了,她就能做出某种决定。
反正杜川的母亲不就是一直期望着他们离婚吗?
不料她正准备打电话,杜川反而主动打了电话过来。
这可真是稀奇,杜川很少会给她打电话,有什么东西落在家里宁愿自己跑回家一趟也不会打电话让她帮送过去。
“喂?你有什么事情?”甘映安接听了电话,语气十分冷淡。
那边似乎也对甘映安的冷淡有些惊讶,随后才道:“要怎么换纸尿布?我不会!”
杜川语气焦急,甘映安隐隐之间好像还听到二宝的哭声,哭的她心尖儿发颤。
而且换尿布的方法她不是亲手示范过了吗?杜川早上可是口口声声说着会了会了,现在怎么又打电话过来问她怎么办。
“哦,你早上不是说你会了吗?这么快就要来问我了?”她对杜川不耐烦的态度耿耿于怀。
“我,我以为我会了,真到了实践的时候,我才发现我还有很多不懂的。”杜川呐呐道,明显底气不足,再也没有今早的嚣张。
甘映安叹气,真是欠他的,罢了,只是看在孩子的份上,跟他对着干,受苦的还不是孩子?他不宝贝女儿们,她可不想让孩子们受委屈。
“把宝宝平放好,你伤口可能会疼,动作幅度尽量不要太大,我昨天带了尿布和爽身粉,放在床边的小篮子里……”
甘映安讲解了将近十分钟,杜川才终于磕磕绊绊地帮二宝包好纸尿布,额头上都冒出了一串豆大的汗珠,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因为太着急。
“好了。”他呼了一声,“谢天谢地,终于好了,换个纸尿布这么多讲究。”
“既然好了,我们就来聊聊一个女学生的事情吧。”甘映安幽幽道,“羽秋荷跟你有什么私下交往?”
“妈……你这是做什么呢?好端端的换什么病房,您这是在开玩笑吧?”杜川笑的比哭还难看。
因为他左看看又看看,发现他母亲是空手而来的,并没有带任何食物,而且他母亲的表情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她甚至在一旁催促护士们动作快点,“谁给你开玩笑!诶!护士小姐们,动作快点呀。快点完事,我等会还有事儿呢!”
此时护士们已经准备把杜川抬上推床,并且嘱咐他:“如果疼的话,一定要说出来告诉我们,以免因为我们注意不到而导致伤口绷线。”
杜川就像一个命运操控在别人手里的木偶,不仅动弹不得,还只能被动地接受现在的遭遇,被搬动的时候疼得呲牙咧嘴,疼到几乎没知觉。
他忍着疼十分不解地看向吴艺莲,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母亲,心里尚存侥幸,“妈!为什么突然要换病房?就算换也要跟我们说一声啊!”
“我想换就换,你算老几?让你继续住院已经大发慈悲了,有本事你就去告诉你老公啊,看他站在哪边!”吴艺莲得意地整理了一下自己新做的卷发。
因为早上儿子确实道歉了,虽然最后确实闹的不愉快,但就像这次那样,没过几天,儿子还不是要向她低头?没准过几天儿子就会来磕头认错了呢。
她理所当然觉得儿子到底还是向着自己,对这个儿媳的态度自然愈发嚣张。
‘看他站在哪边!’这句话一直回响在杜川的脑中,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被转到普通病房了。
母亲没有跟过来,他跟二宝孤零零地待在这里,病房里还有其他孩子哭闹的声音。
普通病房价钱较低,但是条件不好,一般都是几个人同住一间病房,上厕所还需要排队,比较隐私的事情都不敢做,毕竟还有别人在,会非常尴尬。
他被转移到这边的病房,里面已经住了三个产妇,都是剖腹产在医院住院观察。
杜川刚被推进来的时候,同病房的产妇还向他打了招呼,只是杜川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有回应。
他想起一些每次映安向她抱怨对母亲的不满时,他曾对自己妻子说过的话。
[我妈年纪大了,人糊涂了,你就多担待一点吧!]
[你怎么老说我妈的坏话!妈在我面前都说你辛苦呢,让我好好对你,做母亲的还能对自己的儿子不好?做婆婆的对儿媳还会不好吗?她不是那种恶婆婆,很明事理的!]
[好好好,我知道你委屈了,但是她已经老了啊,我们忍一忍就过去了好不好?家和万事兴嘛!]
……
……
也不知道是疼的,亦或是夹杂着其他情绪,杜川擦了一下湿润的眼角,茫然又无措。
因为午饭时间已经到了,病房里其他产妇的家属都陆陆续续送饭过来,产房里飘着菜香味,让杜川愈发感到饥饿不堪,胃部传来绞痛,跟术后伤口的疼配合着仿佛奏成了一曲疼痛交响曲。
为了转移注意力,杜川开始观察病房里的病友们。
其中有两个产妇都是自己妈妈来送饭,吃饭的时候温声细语,气氛和谐。
只有一个产妇的午饭是婆婆送来的,他伸长脖子偷看了一眼,发现这位婆婆送过来的只是清粥配榨菜,连他现在这么饿一眼看去都没有多少食欲。
这个年轻的产妇小声抱怨了一句:“又说要催奶,给我吃这些去哪儿来的营养下奶!”
听到此话,杜川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可能是因为第二胎了……这具身体开奶后,奶水还是很足的,但是如果没有足够的营养补充,奶水也会减少。
这么一想,杜川的肚子咕噜响了一声。
好饿。
“我送来给你就不错了,有的人只能在这里饿肚子!你爱吃不吃,生个小丫头以为你有多金贵?”隔壁病床那个产妇的婆婆嗤笑着,仿佛还瞥了一眼杜川。
杜川立即有种躺枪的感觉,肚子还非常应景地又咕了一声,其他正在吃午饭的产妇似乎都对他投来同情的目光,让他头皮发麻。
婆婆对儿媳……实际上是这样的吗?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今天中午他还能有一口吃的吗?
坐月子为什么会这么煎熬?根本就是度秒如年!
忽然,病房门被粗鲁地推开,走进来一个人,捧着分格饭盒走路故意踩地很大声,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回响在病房里,惹人烦。
杜川一看母亲去而复返,还带了饭菜回来,立即恢复精神,心想,刚才妈这么生气只是因为在家里操劳不耐烦吧?毕竟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在家操劳还要照顾映安,会不耐烦也很正常!
他给自己找到了合理的解释,强行原谅刚才母亲的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