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分明是敌人(2 / 2)

但今天看到儿子忽然在一夜之间长大似的,却是忍不住的泪如雨下,儿子会一夜之间长大,全是因为自己愚昧无知啊!自己愧对女儿的嘱咐,愧对儿子的信任,却将他们带入不堪的境地,爹错了啊!

文峰跟三叔之间相对无言,只是泪早已湿了他们的眼,文峰很想对着爹笑,可终究笑不出来,爹的样子,忽然苍老许多,叫人心疼。

薛美玉见到文峰文宝如此,想想还是叫身边的薛明秀去照顾他们,自己倒要看看徐大人如何接着审案,看他还敢让文婧爹跟三叔背负舞弊之罪?

自己观察文婧爹跟三叔,两人绝不像是舞弊的,一定是被人栽赃的,徐大人连这个都看不出来,别当什么主考官了。哼!

反正不是毛笔被人做了手脚,就是检查的衙役有问题,再不然就是文婧那个二叔有问题,他好好的抽疯给文婧爹按上舞弊的罪名干嘛?作死啊!都不是好人!

徐大人在有了薛美玉昨天的恐吓之后,速度组织衙役,连夜追查万掌柜,衙役过来传消息说,万掌柜已经在返回扬州的路上了,预计临近中午的时候,就能达到现场,配合审查。

这么一来,全场暂时休场,文婧爹跟三叔现在早已不在前面徐大人安排的小黑屋,而是被安排在一个清爽的屋子,薛美玉示意文宝文峰可以跟着过去照看他们爹,对此,徐大人也只能睁一眼闭一眼。

世子妃都说了他们是被诬陷的,还白挨了自己的一顿报复性的抽打,若是自己再以什么罪犯嫌疑人罪名没有定下之前不得见家人,杜绝串供的话,相信世子妃一定很火爆,得了,之前都放了谢承玉爹进来看他们,也不差放谢承玉他们儿子进来了。

两个孩子看起来很是孝顺,即使父亲背负这样的罪名,也挡不住他们的至孝之心,相信旁人也能理解的吧!自己成全人间至孝,应该的。

“爹,儿子不孝,让爹受苦了!”文宝扶着爹进了屋里之后,一脸痛苦的跪在爹面前,亲眼目睹爹的痛苦,亲眼目睹爹的狼狈,谢文宝才知道心痛那么难受。远比爹从前抽打自己时候的疼痛。

谢文峰也面色惨白的跪下,看向爹的眼神满是痛苦。

“对不起,对不起,是爹错了,是爹对不起你们,叫你们跟着爹难堪了。”

谢承玉忽然难以面对这样懂事的儿子,艰难的低下头,转过身,第一次跟自己儿子说对不起。

跟儿子说着对不起的谢承玉,早已是泪流满面,一直以为自己会是儿子的表率,如今却如此难堪,如此难堪!

“不,不是爹的错,是祖父害了爹,是二叔害了爹,是他们合伙害了爹,他们是我们家的敌人,爹,大姐说的对,他们全是我们家的敌人,是敌人害了我们,不是爹的错。”

谢文宝在徐寅的引导下,已经懂得了很多很多。是的,若不是说祖父跟二叔合谋自己家的二十万家产,怎么会让爹跟二叔陷于舞弊之罪?

若是他们真的可以上下点点,为何还多此一举的检举出爹跟三叔舞弊?根本就是他们合谋的!

他们叫爹挨鞭抽,遭人非议,受人嘲讽,如今还可能要背负不孝不悌,叫爹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对,大伯,爹,不是你们的错,是祖父害人,是二叔害人,爹,我们不怕他们,美玉姐姐一定会帮着我们洗清罪名的。”

谢文峰满眼通红的对着自己平日里极为敬重的爹跟伯父说着。

“你、你们不要乱说!是爹的错,全是爹的错,爹的错啊!呜呜呜呜!”三叔心里极苦,明明知道儿子跟侄子说的是最可能的事实真相,但却不希望儿子如此认定。

三叔怕儿子后面会对世子妃如此说,也怕世子妃如此定罪,到最后自己更大哥舞弊之罪是被世子妃强行洗脱了,但从此谢家在世人眼里,将成为什么?

自己跟大哥更是会背负不孝不悌之罪?这样的罪名跟舞弊之罪相比,有过之无不及啊!

虽然没有官方罪名,但世人的舆论一样可以摧毁于人啊!

“爹!”谢文峰看着爹一脸的痛苦,极度的隐忍,心里疼痛难当,忍不住的抱着爹的膝盖痛哭起来,爹跟大伯太苦了!

“爹,三叔,别担心你们会背负不孝不悌之罪,美玉姐姐不会不懂这些的,你们放心,美玉姐姐一定会让你们能堂堂正正的站在世人面前的,爹,三叔,你们要相信美玉姐姐!大姐也快到了,大姐不会让爹你们有事的!”

文宝伸出双手,缓缓将爹转正,让爹看着自己坚定的眼神,徐大哥说过,要自己给爹他们期盼跟信心。不能叫爹颓废之下,自暴自弃的认下舞弊之罪。这对爹不公,对自己也不公,更对那些害人的敌人不公。

谢承玉惊诧的看着忽然成熟很多的儿子,儿子何以懂了如此之多?

“你,你如何知道这些的?”终于谢承玉还想看看儿子究竟懂了多少?没有想到因为自己的无知遭罪,竟然能叫儿子在短短一夜之间,忽然长大,谢承玉的心,酸涩不已。

“爹,是儿子不孝,原本儿子还想求祖父救爹,祖父见到儿子的时候,还装着很着急的样子,当时祖父还吩咐了李叔即刻启程,赶回杭州,要他带来二十万两银子,给二叔上下打点救人。

当时我们还真以为祖父跟二叔为爹担心,想帮助爹,是儿子太傻,不懂这些,后来祖父出去了,说是给爹找二叔帮忙了。

等祖父走后,谢文泓,谢文婉,谢文辉,谢文婷,还有裴叶珠,他们五个人,对着我们不仅仅辱骂,还拳打脚踢,我们打不过他们,只能逃出来,刚刚逃出来就遇上徐大哥的妹妹,徐彩。

徐彩带着我们去了她家,徐大娘给我们上了药,后来徐大哥回来,跟我们说了很多很多,我们这才懂了这些。

若不是祖父跟二叔合伙陷害爹,他们为何一开口就让李叔回去拿二十万两银子过来打点?

若是二叔真有些护着爹跟三叔,为何在最后一场考试的时候,要检举出爹跟三叔?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二叔害了爹,还为他博得了铁面无私的名声,让扬州学子个个对他交口称赞,他还假惺惺的要我们家二十万两打点什么?

祖父更是狠心,亲自下手送那样的毛笔给爹,就是要爹有苦难言,让我们家不得不顺着他们的意思,将我们的家产双手奉上给他们,还感激他们的好!

可就是这样,他们到最后也不一定会轻易放过我们一家人,在二叔眼里,我们一定是他的敌人,要不然我们两房早已分家,为何他要下这么狠的手毒害我们?

而祖父到时候更加不要认我们这样的家人,在以前的时候,就没给我们两房一点家产就将我们分了出去,如果我们两房名声臭了,祖父还会认我们两房吗?

爹,大姐以前说祖父他们是敌人的时候,我还不是很理解大姐为何如此对待自己家人,可如今看看,这哪是家人?分明就是敌人啊!”

文宝经过徐寅的教导,在经过爹的如此遭难,内心陡然成熟很多,想问题也不在肤浅,懂了很多从前不懂的事。

谢承玉跟谢承进两人听到文宝此番话,眼泪一直流,一直流,从他们爹进了那小黑屋说让李继回去拿二十万两的时候,他们就从猜疑爹陷害自己到确认爹在陷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