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好看,针对关琼枝说二姨太老了,即讨好的太太,又踩了二姨太。
丈夫纳了两房小妾,余素贞早习惯了,“三姨太真会说话。”
关孝章看了发妻一眼,发妻有着江南女子温婉,由于是父母包办的婚姻,始终对她有嫌厌之心。
二姨太回头叫身后的男孩,“叫大娘,姐姐。”
关家宝胖嘟嘟的脸,看一眼余素贞,斜了一眼关琼枝,一脸嫌弃,撇撇嘴,小声嘟囔,“乡下人,土包子。”
话一出口,未等姨太太呵斥,关孝章立刻冷下脸,训斥二姨太,“你是怎么教育孩子的,一点礼貌都没有。”
关家宝平常深得父亲宠爱,父亲连半句重话都没说过,看父亲绷着脸,心里不免怨恨关琼枝母女,一来便夺取父亲宠爱,父亲大声呵斥母亲和自己。
鼻子里哼了一声,蹬蹬蹬跑上楼去了。
关孝章瞪了二姨太一眼,介绍,“这是平生,日后住在一个屋檐下,你照应点。”
关平生对叔父的两位姨太太礼貌地点点头。
“平生少爷。”三姨太赶着叫,“真是一表人才。”
“我带你们看看房间。”
关孝章亲自前头领路,沿着楼梯上到二楼,二楼走廊地面铺着大理石,如水一般光鉴照人,走廊两侧挂着几幅西洋油画。
余素贞瞥见西洋油画女人不穿衣裳,面色一红,微微发窘,忙掉开目光。
关孝章推开这个楼层采光最好的主卧室,回头对余素贞说;“你住这间屋子,有什么需要交代他们。”
关琼枝记得三年前这间卧室是二姨太住的,她跟母亲被二姨□□顿在三楼,
余素贞母女,关平生,都安排住在二楼,二楼把头的套间,是关孝章的书房二姨太被迁走,带着家宝和三姨太住在三楼。
关孝章接了一个电话,走开,一会回来,对余素贞说;“你们先歇着,我有事出去一趟,回来吃晚饭。”
房间多,三个人各住一间,关琼枝摸着欧式雕花大铜床,白色复古西洋家具,垂缨络的电灯,壁炉,浴缸,冷热水,吊扇,房间布置豪华。
关公馆的叫阿秀的小女佣,往浴缸里放洗澡水,招呼关琼枝,“大小姐,水放好了,可以洗澡了。”
余素贞在女儿的房间里,不放心 “琼枝,热水别烫着。”
“我会注意的,母亲。”
阿秀帮着她搓背,关琼枝问;“你多大了?”
“十七,小姐。”
“你在关公馆做事几年了?”
“一年,小姐。”
关琼枝试探这个阿秀是不是二姨太的人,才来了一年,估计不是二姨太的心腹。
洗了个热水澡,女佣妙儿奉太太命把小姐换洗衣裳送过来,关琼枝穿着月白掐牙衫裤,趿拉着拖鞋,到母亲房间里。
余太太沐浴出来,换上家常半旧衣裳。擦干头发。
坐了一天的火车,关琼枝躺在母亲房间里欧式软床上,看母亲低低挽了个发髻,“娘,父亲为何对我们突然好了。”
余素贞虽然是个乡下女人,可也不傻,丈夫一反常态对她母女好,跟三年前自己来找他,态度截然不同,明明要把太太离掉,表面做出一副体恤的样子,余素贞的心越发凉,但这些话不能对尚未成年的女儿说。
“琼枝,你是他亲生女儿,他怎么能对你不好。”
母亲避重就轻,关琼枝提点母亲一句,便不再说什么。
醒来时,母亲不在房间里,看窗外已经是黄昏了,关琼枝去盥洗间冷水洗了一把脸,小女佣妙儿敲门,“太太叫小姐下楼吃饭。”
餐厅里摆了一张大桌子,关孝章坐正中,余素贞跟关琼枝、关平生坐一侧,两位姨太太坐另一侧,关家宝坐在二姨太身旁。
身后站着老妈子,一色穿着旧式宽袖衫裙,两个年轻女佣,皆摒心静气。
大家都等着关孝章动筷,方能用膳,关孝章拿起筷子,“吃吧!”
关孝章在家里吃饭,饭桌上鸦雀无声,大家闷头吃,无人说话,关孝章看看身旁的女儿,“琼枝身板太瘦了。”
“这孩子别看瘦,身体结实。”
余素贞说。
二姨太说:“不知道今天的饭菜合不合太太和小姐的口味,不合口味的话,换个厨子。”
余素贞还没等回答,关孝章道;“不必麻烦了,她们暂住。”
二姨太眉宇间难掩喜色,忙低下头吃饭。
余素贞闻言抬起头,关孝章随意说这句话,却有深意,二姨太方才故意试探,大家心里明白□□分,都不再说话。
到了晚间,二姨太没下楼,叫侍女妙儿,嘀咕几句,妙儿下楼去,一会功夫,妙儿进来,压低声音说说:“老爷去了太太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