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看样子真要说傅湛的事了,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总是得面对的。傅瑶挺了挺胸,说道:“你们也退下吧。”
待秋竹小香退出后,傅瑶才展开笑脸,“有什么话公主就明说吧。”
若是谈到傅湛,这样笑着拒绝大约容易接受一点。
赫连清望了望四周,鬼祟上前一步,躲躲闪闪的掏出腰间信笺,“傅良娣,你看看这个。”
“是什么?”傅瑶随口问道。若是情书,也不该交给她,该直接交给傅湛呀!莫非这女孩子还有羞怯的一面?
赫连清似乎真有点不好意思,“是……我哥哥给你的。”
赫连治?
傅瑶疑惑的抬头,及至接触到赫连清脸上的红晕,她才猜出几分:想不到她已经做妈的人了,还能有这份奇遇,尽管不是她想要的。
她微笑着将信笺交还给赫连清,“公主拿回去吧。”
“你……你还没看……”赫连清有些手足无措。
“用不着看,三王子的意思我已经知道了。”傅瑶以尽可能平淡的语气说道,“我很感激三王子对我的看重,但这份心意,我实在不能接受。”
“是因为不可能?”赫连清试探问道。
“既是不能,也是不愿。莫说我不能离开太子殿下,不能离开皎皎,就算能,我也不会答应。”傅瑶看着她,“公主,我喜欢我的丈夫,喜欢我的孩子,不止出于责任,也是一份朝夕相处的眷眷之情。”
“你至少该看看信里写了什么。”赫连清忍不住说道。若赫连治败得不明不白,未免有些不值。
“为什么要看呢?不管看不看都是一样的,对此不会有任何改变。我不拆开,就是想当作此事从未发生过。贵邦派使节远道来此,不是为了儿女私情,而是为了两邦敦睦之好,实在不必为我一介妇人耽搁大计。”
傅瑶此话一语双关,既指赫连治,也指赫连清,只盼赫连清能够明白,别一心扑在傅湛身上才好。
可惜赫连清好像听不明白,她只默然将那封信揣回怀里,告辞离去。
元祯恰于此时进来。
两人都唬了一跳,赫连清结结巴巴说道:“太……太子殿下。”便匆匆跑出去。
元祯纳闷的望了一眼,“她怎么了?”
走上前来,发现傅瑶的脸色也不大自然,“你怎么脸上也苍白?”
还不是被你吓的,傅瑶在心底腹诽,暗暗庆幸自己做了正确的决定:万一在看信的时候撞见元祯,那就尴尬大发了。
她定了定神,嗔道:“殿下回来怎么也不着人通传一声?怪吓人的!”
“你又没做亏心事,有什么好害怕的?”元祯嗤道,他忽然紧紧地盯着傅瑶,“你不会真做了亏心事?”
这人的直觉还真准,傅瑶按下心虚嗔道:“殿下胡说什么,我岂会不知分寸?”
“那可说不准,”元祯哼道,突发奇想:“莫非赫连清给你送了哪个登徒子的情信过来,所以你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傅瑶险些惊得跳起:这人事先看过剧本了吧?
总算她没有失态,佯作镇定说道:“殿下真会疑心,倒不想想,妾身已是生产过后的妇人,怎堪与二八年华的少女相较?”
“那可说不准,”元祯修长的食指从她滑腻如脂的面颊上游过,“你要不说,谁瞧得出来。独你这份美色,只怕就引得不少人觊觎。”
尽管不是什么中听的话,傅瑶却听得心情大好——女人最得意的就是美貌,这真是夸她了。她笑盈盈的捉住元祯的手指,眼波流转的看着他,“那么殿下应该高兴,这说明您的眼光很好。”
她发誓,她绝非有意勾引元祯,至于为什么元祯的目光渐渐变得灼热,呼吸也逐渐浊重,这不在她预料的范围之内。
然而元祯的的确确变成了一只虎,她更悲催,不得不以身饲虎。
被扑倒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她庆幸殿内人都被支走了,简直是不幸中之大幸。
赫连清回去后就将那封信交给家兄,也不知她有没有解释明白,总之赫连治彻底打消了不该有的念头,并于次日向成德帝上书,要求迎娶大历公主。
消息如狂风般席卷了整个后宫。
众人并没有太过惊讶,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区别只在于之前只是意会,如今变成了言传。
震动最大的是二公主本身,尽管李昭仪流着泪一遍遍跟她解释,昌平还是无法接受远嫁的命运。经不住她百般哀求,李昭仪答应带她去见皇帝,可是勤政殿的大门紧紧闭着,侍卫不放她们进去——成德帝根本不想见她们。
李昭仪无法,又去求见皇后,赵皇后却称病不出,由此李昭仪才明白:皇帝的决心已定,无法更改了。
昌平犹自吵嚷不休,李昭仪怕她激动之下惹祸,只好将她关在屋里,每日端去一日三餐,不许她出来生事。
傅瑶听到这般,也是默然,她问过元祯,元祯叹道:“我日前求过父皇,父皇的意思也还是让二妹妹和亲。北蕃王派三子过来,其意昭然若揭,就是要求娶大历公主,达成秦晋之好,偏偏父皇膝下子嗣凋敝,就只有昌平一个人选,不得不委屈她,也只好委屈她。”
傅瑶当然知道这是无可奈何的事,只是落在谁身上都不会好受。嫁给北蕃王子倒也算门当户对,难就难在是远嫁,从此再也不能回归本朝,必得独自忍受北蕃的风沙之苦,纵然有什么委屈,也只好打落牙齿和血吞——这样的苦况,换了哪个女子甘心承受!
元祯谆谆嘱咐她,“这事你不必掺和了,我会尽力劝说父皇,至于成不成得看天意。这些日子你安心待在宫里,无事不要出去,连柔仪殿也不必去了。”
傅瑶点点头,“我知道了。”
她还没那么不自量力,连元祯都劝不动皇帝,她更是无法——见不见得到成德帝都是一说。元祯此举,是怕她惹恼了皇帝,又不能令李昭仪母女如愿,两头不讨好。
她看着元祯的身影匆匆消失在廊前,仿佛比平常清瘦一些:妹妹要和亲,元祯心里也不好受吧?
傅瑶觉得喉咙里有些痒痒的,噎得慌,便叫过秋竹,“晨起炖的冰糖雪梨羹还有吧?”
“还有,只怕放凉了,我去热一盅来。”秋竹忙说道。
她转身出去,就看到门前一个单薄的身影缓缓向这边过来:在明丽的阳光下,看起来如同一个寂寂的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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