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这位实际上不到五十的男人苍老的仿佛七八十岁,两鬓斑白,双眼无神,因为长期卧病在床带来皮肤的松弛让他的脸上早早地就出现了皱纹。
曾经威严的面孔,曾经冷漠的侧脸,曾经疏离偏心的话语,到如今,只剩下眼前这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病人。就算有再大的怨气,这个时候也该消除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哀。
清秋不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脸色线条稍微柔和了一些,也许是因为肚子里多了一个小生命,看待世间万物的目光都仿佛因为孩子而变得一再地柔软。
古承颤抖地伸出手,那双手啊,干枯瘦弱,手背上布满了针孔留下的各种黑点,皮肤皱巴巴地贴着手骨,看起来有些可怕。
他用力地将手伸在半空中,眼神中带着祈求看着清秋,眼角还有残留的泪花。
清秋迟疑了不过一会儿,就用自己的双手握住了那马上就要因为无力而垂下去的双手。
这个动作显然让古承觉得十分欢喜,眼睛里的光芒也重新点燃,他看着清秋,这位曾经叱咤风云却对着养女十分严厉的父亲,终于软化了所有的棱角,放下了自尊。
他说,“过去十八年,我对不起你啊,清秋。”
正如同清秋说的那样,他从来没有将这个住在古家的女孩子当成是自己的孩子那样的疼爱,清婉还没有出生的时候,由于妻子喜欢孩子,所以才抱来了这个孩子。
那时候也不过是因为这个孩子能让妻子开心快乐,就如同一个玩具,一束鲜花,任何一个能让妻子高兴的物件是一模一样的,并没有多余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