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士尧也懒得去猜测她心里怎么想,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只要相处时他能给自己温暖,他就很满意。
沉船的事,只怕会波及甚广,赵家也要被牵连。
廖士尧不想因此而牵连他的生活。
他不希望阿蕙因此而不高兴。
他喜欢这个热情又温柔的阿蕙。这样的女人,让他每每闲下来的时候,感觉很舒适,心灵有了短暂的放松。
“好的!”阿蕙答应的很干脆爽快,没有半点犹豫和疑问。甚至像奖励廖士尧似的,她一个吻落在他的手背。
廖士尧心情就大好。
从前大哥每次回家,大嫂都要和他怄气吵架,大哥要哄半天她才会好。
聚少离多的日子,让大嫂变得很忧郁。每次大哥回家,她都会念叨自己闺房寂寞的苦楚,然后是哭诉。
而乱世里的军人,注定不能在小家里和妻子缠绵。
大哥有时候也烦,就和廖士尧倾诉。
廖士尧很怕将来娶个女人像大嫂那样,所以他娶阿蕙的时候,和阿蕙谈了很多条件。
那时候他想,娶个女人聪明又知道自己的身份,恪守妇道,却也不需要太爱他,也不需要太多他的爱;在他回来的日子表现得很温柔又依恋他,他不在家的时候不用太想他。
这样的妻子,少一点怨气,多一点愉悦。
阿蕙就是这样的人!
廖士尧很满意。
他心情极好,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四点,他准时醒了。看着睡熟的阿蕙,一张笑脸安宁祥和,廖士尧吻了吻她的面颊,才起身离开。
他穿衣出门之后,熟睡的阿蕙睁开眼。她静静想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又继续睡了。
廖士尧去了军政府。
茂城沉船案子引起了全国轰动。
军政府早已组织了人打捞,目前尚未有消息报回来。
可是孙源知道内幕。
他退了身边的副官,请廖士尧到办公室,把案子前后经过,告诉了廖士尧一遍。
廖士尧的脸沉了下去。
他想起了昨晚那个热情的赵嘉蕙!
原来她在讨好廖士尧!
偏偏廖士尧还以为她不知内情,怕死的是赵氏的船员,她到时候闹腾,所以提前让她安静。
现在倒好,把他自己套进去了!
这个女人……..
这一刻,廖士尧有点生气。她把床上的暧昧当成了条件,让廖士尧不快。
她有求于廖士尧的时候,或者有愧的时候,表现得那么恩爱!原来都是伪装的!
廖士尧半晌没有说话。
他心思居然在儿女情长上计较了好一会儿,这个念头让他似一瓢凉水般。他静了静,才把心思转回来沉船案子上。
孙源轻声咳了咳:“督军,属下不知如何时候。死了两百多日本官兵,还有本庄少将的义女和女婿。这件事影响很大,倘若没有个合理的交代,中日两国友谊只怕又会裂痕。南京政府一直受日本资助,我怕…….”
孙源若是知道赵嘉蕙要杀人越货,他是不会支持她的。
离开的时候,阿蕙的确表明过要替督军挣去一笔家当。
只是法子太过于极端。
南京的大总统曾经就是也接受了日本人的资助,政党高层很多也是从日本毕业归来。
这样蓄意破坏两国感情,影响太恶劣了!
“纸包不住火,沉船案迟早要水落石出。”孙源道,“要是知道死的全是日本人,南京那边会诘问的。督军,咱们要先想个借口。”
廖士尧仍是没有说话。
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里。
孙源连连喊了两声督军,他才回神。
“那批货在哪里?”廖士尧问。
那批货,就是阿蕙抢了日本人的那批。
孙源忙道:“在码头的仓库里。”
“带我去看看。”廖士尧说。
他总得知道,到底为了什么东西闯下如此大祸。
孙源道是。
看到仓库一看,廖士尧吸了一口凉气:为了这些东西,刺杀日本天皇也值了!赵嘉蕙这姑娘,心狠起来比男人都利索。
他唇角翘了翘。
可又想起她的胆大包天,想起她昨晚故作温柔,廖士尧仍感觉自己被她欺骗,心又微微一沉。
“连夜让人运到温州的军火库去。”廖士尧大手一挥道,“这件事,我担下了,以后跟任何人都不要提夫人!”
孙源恭敬道是。
廖士尧晚上回家,直接住在了小书房。他不想骂阿蕙,也不想听她的狡辩。
阿蕙知道他心里有气,带着小禹和兆慎,搬回了赵公馆。
廖士尧第二天再回到家,看到家里人去楼空,忍不住摔了只茶盏。
感情他自作多情了,人根本就没想狡辩!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