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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蕙和廖士尧成亲将近一年。
这一年里,他在茂城的日子不超过三十天。
就算回到茂城,他也要去驻地,真正在阿蕙身边的日子少之又少。
宁嫣然和三哥的婚礼只比阿蕙的婚礼早一个月,而宁嫣然已经怀了六个月的身孕,阿蕙至今不见动静。
他们相处的时间太短。
到了腊月初五,廖士尧回到了茂城。
每次回来,他都要和阿蕙一晌贪欢。
军务就没有提起。
第二天,廖士尧早早去了军政府。
孙源是茂城军政府的代理督军,虽然受了赵家的好处,还是把赵家的事,一点一滴告诉了廖士尧。
他避重就轻。
廖士尧听完,勃然大怒:“七月份政府命令禁烟禁赌,你居然熟视无睹?到底是谁给你的权利?”
“夫人……..”孙源很为难,“属下把这些事都跟夫人禀告过。”
就是说,阿蕙从中作梗。
廖士尧回来,铁青着脸,询问阿蕙是否知道她大哥和宁雍合伙走私、控制茂城赌场和烟馆,广敛横财的事。
阿蕙道:“我知道。”
“你可知危害?”廖士尧大怒,“我令孙源整顿茂城,而你居然助纣为虐?妇人无知!”
他说罢,要起身去赵家找赵嘉越。
阿蕙拉住了他的手,道:“你跟我来,我有东西给你。”
廖士尧正在气头上,甩开了她的手。
阿蕙就笑着搂他的腰:“是好东西!别生气,你跟我来…….”
她贴着他的胸膛。
廖士尧气头上,她若是狡辩,只会添了廖士尧的怒焰。她不解释,只是软软依偎在她怀里,那一股清香沁人,廖士尧的心就静了下来。
他只得叹了口气:“阿蕙,你这次真叫我失望。”
“别失望,等看了礼物再说。”阿蕙笑着,扬起脸,点着脚尖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
仅仅这么简单的撩拨,廖士尧差点就被她点燃了欲望。
他努力克制自己,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使劲点她的鼻头:“你是个坏东西!”
等他到了赵家的码头仓库,看到了那批可以装备一个旅的新式军火,廖士尧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哪里弄来的?”他问阿蕙。虽然语气平缓,也难掩激动。
“从南洋的黑市运来的。”阿蕙道,“这批东西,一半的钱是大哥给的,一半是我自己的。”
廖士尧暗喜神色敛了几分。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吩咐下手把这批货运给他在温州驻守的亲信部队。
一切忙好,已经是三天后。
他抽空和阿蕙谈茂城的问题。
“政府已经妥协,租界咱们都收了回来,我自然是想把茂城建成我的中坚力量。”廖士尧跟阿蕙道,“有些隐疾,需得除根。虽然会触及利益,也是必须去做。我希望你能体谅我。”
去年年底的动乱,廖士尧霸占了公共租界。
英美两国的领事馆跟南京政府抗议廖士尧的违背国际条例,都被南京政府挡下。
英国自顾不暇,也就无可奈何把租界给了廖士尧。美国的战略重点不在租界这点小地方上,英国人放弃之后,他们也跟着放弃了。
公共租界成了廖士尧的地盘。
茂城就只剩下法租界。
后来廖士尧频频向法租界的领事馆发难,甚至雇佣地痞流氓去闹。那些参赞吓死了,主动逃离了茂城。
茂城彻底成了廖士尧的地盘。
所以他励精图治,想把茂城打造成经济繁荣的城市,成为他的后备力量。
“……你们家走私,影响很不好。”廖士尧道,“你们家的公司,我会整治的。”
阿蕙沉默听着。
廖士尧说的很隐晦。
他不想让阿蕙太难堪。
阿蕙听完之后,道:“可以。我们家的码头和公司都可以充公。”
廖士尧微愣。
这样的话,赵家的面子往哪里搁?
他倒没想这么严重。
只是警告赵嘉越,责令其以后不准走私而已。
“…….东南总银号的行长,并不是你的亲信。我听孙源说,你对那个东南财务总管很不满意。我能推荐我大哥,做东南总银号的行长吗?”阿蕙说。
放弃赵家的码头和生意,却要让赵嘉越做东南总银号的行长。
总银号是廖士尧的财务总管,也是廖士尧政治集团里最重要的属下之一。
“他能做好吗?他又不曾在银行工作过……”廖士尧没有直接拒绝。
赵嘉越是他的舅兄,他应该相信他。可他不认为赵嘉越有那个本事。
廖士尧心中对总银号的行长已经有了人选。
阿蕙突然这样提出来,他有点为难。
“要不,先学点经验?”阿蕙沉默一下,道,“我想投资开家银行,交给大哥管着。等有了经验,再让他帮你的忙。能批吗?”
廖士尧可算听出来了。
阿蕙在替赵嘉越讨官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