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周明扬对左梨这么一副情人的口吻,众人又糊涂了,莫不成周明扬真瞎了眼看中左梨?夏如风也作声不得,人家都当众打情骂俏了,他再质疑下去,却是自讨没趣。况且他虽输了,人家还给个台阶下,并不强要他拜师,这当下还是见好就收罢!
闹得沸沸扬扬的书法比赛,最终很和平的结束了。在众人眼中,肥女左梨却是名色双收了。今儿上来的,除了京城的才子外,还有各省的举子,这些人上得兰若道观,都自诩是第一代观主陈法的弟子,现下目睹左梨凭一手字压过夏如风,如何敢小觑?之后再见到左梨,只怕就要称左梨一声师姐了。其它府里的小姐,却还在嘀咕,死也不肯相信周明扬真会和左梨私订终身。
林媚待夏如风等人一走,已是上前拉住左梨,欲语又休。左梨见得她的表情,反拉了她的手往一边说话,气道:“你两位义兄干的好事?虽是借此婉拒了夏如风,但我以后怎么嫁人?”
左梨十八岁还未许人,现下又出了这样的事,再想在京城里寻一头好婚事,誓必难上加难。左夫人为左梨的婚事差点急白了头发,今日之事只怕是雪上加霜。林媚之前在左府走动,也听得左夫人劝告左梨,说道儿女对父母最大的孝敬,便是成家立室,免他们担忧。左森大着左梨一岁,至今也未婚,却是说道若他娶亲,有嫂子在府里,大龄的妹妹誓必不能再挑拣下去,只能将将就就嫁人了。男人娶的不好,还可以再娶,更可以纳妾,女人嫁的不好,一辈子幸福就毁了。
左梨处于这样的压力下,还能坚持到现在不嫁人,已是难得了。现下……。
林媚暗叹一口气,咬着唇道:“都这个样子了,左姐姐何不趁机设法嫁入侯府,作我的大嫂?”
周明扬或者不真心,但反正男子都不识宝,何不挑一个才貌双全的嫁了。凭左梨的智慧,纵不能得周明扬欢心,平和相处,总还是能够的。况这各府里的夫人们,又有多少是与夫君两情相悦的呢?她们还不是一样过的欢欢喜喜?就算其时欢悦,也难保以后不变。
左梨别的还罢了,想起左夫人,却是心酸,为着自己嫁不出的事,娘到处求神拜佛,到处托人寻合适的男子。自己一天不出嫁,娘就一天吃不好睡不好。自己何苦还要这般执着呢?
周明扬却是想得明白,今儿他的举动,是为国事,宫里自然不会责怪。这会儿,他正好借左梨撇掉二公主这头婚事。左梨虽胖,心思玲珑,应该能好好合作。
“左小姐,我有话要说。”周明扬见得林媚和左梨在一边说话,举步走了过去,也不避着林媚,只和左梨道:“明儿或有赐婚的圣旨下来,左小姐好好准备一番。”
“为什么?”左梨见周明扬不是来和她撇清的,不禁惊奇。
周明扬且不答话,待林媚会意走开时,他才压低声音道:“咱们做个名义上的夫妻。你正好摆脱嫁不出的名头,我呢,正好摆脱二公主。至于以后,……”
“人生数十年,何必想太多以后?”周明扬见左梨并没有排斥他的提议,不由笑一笑,一时凝视左梨道:“若有可能,你收拾的漂亮些,最好再瘦上两圈。”说着抬步走了。
左梨待周明扬的背影消失在角落时,一张圆脸才腾的红了起来,只觉热辣辣的难受,嘴里喃喃道:“再瘦上两圈?谈何容易?”
午时初刻,兰若道观的山门大开,才子们鱼贯而下,一边讨论今日之事。
柳永跟千芳公主和二公主禀报完事情出来,撞上一个小道士,那小道士往他手里递了一张纸条,转眼就跑向另一处,闪入人群中不见了。柳永匆忙一瞥纸条,见是林媚的字迹,不由会心一笑,朝林媚看去,正好林媚朝他看来,他便点点头,心里甜蜜,小媚主动约我,想必有紧要话跟我说。待会还得撇开人群,悄悄往竹林中赴约。
林媚也接到纸条,约她在兰若道观山脚下不远处的竹林中见面,因是柳永的字迹,这会见得柳永瞧了过来,不由害羞,有话就说嘛,还得约在竹林中。若他又不正经,该怎么办?但万一是有正经话要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