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节(1 / 2)

所有人都下意识屏息凝神,生怕惊动了地下的英魂。

镜头从墓碑上扫过,有人轻轻念出声:

“……1932年出生……1951年8月7日牺牲于朝鲜……”

享年19岁。

“……1920年出生……1937年7月7日牺牲……”

年仅17岁。

孙老爷子刚刚迁过来,墓碑还很新。

他生前无儿无女,孤苦一人,死后却被人铭记。

每到逢年过节,总有人来放一瓶酒,摆几枝花。

宋大爷调了调弦,李老爷子擦了擦二胡。

两位合作多年的老人不需要任何排练,抬手,起!

清亮的唢呐声瞬间传遍整座山头,像清风,惊起藏在密林中的飞鸟。

高亢的二胡声紧接上,如山间的流水,潺潺作响。

乐声起起伏伏,有轻快,有悲壮,随着最后一个高音,最后终归于平静。

祁安仿佛看到了一位老人的一生,看到了无数人的一生。

那么相似,却又不太相似。

“去买点花……”

他对工作人员道。

摄制组离开的时候,烈士陵园的每一座墓碑前,都摆了一支洁白的菊花。

回去的路上,摄制组好多人眼睛都红红的。

所有人一言不发,气氛有些沉闷。

“没什么好哭的,”正低头擦拭唢呐的李老爷子突然道:“他们想看你们哭吗?不,他们想你们好好的。”

祈安等人一愣,陷入沉思。

等再次出现在绿苑区时,所有人都已褪去悲色。

逝者已矣来者可追。

金乌西坠,华灯初上。

空了一天的街道再次陷入繁忙,昏黄的路灯照出前面的车水马龙,蜿蜒着,通往不知名的远方。

廖记餐馆的晚间是在一个小姑娘的二胡声中拉开帷幕的。

四岁多的小姑娘已经拉得有模有样。

虽然没多少高难度的技巧,但基本功颇为纯熟。

最难得的是,她的节奏把握极准,曲子中是有感情的。

哪怕不通乐理的人听了,也隐约能明白想表达什么。

摄制组有懂行的人,不由咋舌。

好家伙,这是《田园春色》!

虽说确实是适合新人演奏的曲目,但这孩子才几岁?学了二胡才多久?

一曲毕,众人纷纷鼓掌。

小姑娘抿嘴儿笑,落落大方站起来鞠躬,“谢谢!”

宋大爷在一旁满面欣慰。

后继有人啦!

李老爷子心里泛酸:

好好的孩子,咋不爱学唢呐呢?

唢呐多好啊!

祈安过去问:“果果以后想当音乐家吗?”

果果歪头,“舅舅说不要想太多,要长大了才知道。”

当初让果果学二胡,纯粹是因为孩子喜欢,廖初从没想过要强迫孩子干什么。

众人就都笑起来。

人群中有声音传出来,“真好听,再来一个!”

谁知小姑娘不买账。

她自顾自收起二胡,煞有其事道:“宋爷爷说了,我还小呢,不能一口气拉太久。”

手腕该痛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