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
廖初:“……”
柳溪:“……”
搞什么啊,明天早上你们就能在幼儿园重逢了好吗?
望着远去的车子,果果小朋友悲痛不能自已,趴在廖初肩头嚎啕大哭。
但当后者说要给她做新点心时,这份悲痛就迅速消失了。
“什么点心啊?”
小姑娘脸颊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搂着舅舅的脖子抽噎着,但已经在提前吞口水了。
廖初无奈。
这份悲伤过于敷衍了。
廖初要做的新点心是老式蛋卷,主要配料就是面糊、鸡蛋和牛奶。
听上去很简单,但想做得好吃却不大容易。
果果像以前一样趴在柜台上看他搅面糊,无意中看到角落里的白鹤,就小声问道:“白叔叔为什么要一个人坐着呀?”
廖初把那铁板烧热,舀了一勺子面糊摊开,“就像有的人喜欢酸,有的人喜欢甜,有的人喜欢跟朋友在一起玩,也有的人喜欢自己坐着。”
以前他累惨了的时候,也懒得跟人说话,只想找个犄角旮旯窝着发呆。
果果揪着小眉头想了会儿,“可是我觉得白叔叔好难过的。”
廖初被小家伙的敏锐震惊了一把。
白鹤确实有抑郁倾向。
出现这种心理问题的人,经常会莫名其妙的陷入低落和消沉的情绪,意义不明的难过。
黄烈就是担心他一个人憋出大问题来,所以特地咨询了心理医生之后,才带他出来走一走。
所幸发现及时,现在只是倾向,积极引导还能掰回来。
但是这件事只有他们三个知道,连白鹤的爸妈都不清楚。
而果果只见了白鹤几面而已,竟能发现他的难过……
铁板上的面糊颜色迅速变浅,逐渐凝固,浓郁的麦香和奶香交织着,越发醇厚。
廖初麻利地在上面抹了一层细豆沙,用长筷子夹着一端卷起。
等热度散去,豆沙蛋卷就定型了。
厚厚的蛋奶面糊又酥又脆,内部还有红棕色的豆沙夹层,细腻软滑,双重口感滋味绝妙。
若是天热,还可以自己做点细腻爽滑的冰淇淋抹在里面,可不就是蛋卷冰淇淋?
果果很馋,但却强忍着没有吃,反而端起放着蛋卷的盘子跑走。
白鹤正像平时一样缩在无人的角落,一会儿看看歌词本,一会儿看看娇艳欲滴的玫瑰,眼神飘忽,思维不知发散到哪里去了。
忽然,他听到背后有极其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本能地身体一僵,然后在心中猛烈祈祷:
别跟我说话,别跟我说话,别跟我说话……
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一直端着盘子的小手出现在视野尽头。
小手往前蹭呀蹭,努力在自己不被发现的前提下,将盘子推到桌边,然后用白嫩嫩的小指头往中间戳了戳。
紧接着,脚步声沿着来时的方向迅速消失。
但是白鹤能听出来,对方并没有走太远。
他微微松了口气,长睫抖了抖,低头看盘子。
白色的盘子中间放着一只孤零零的大蛋卷,幽幽散发着香气。
他扭过头,发现拐角处露出来一截圆鼓鼓的小肚皮,显然有人暗中窥探。
“我看见你了。”
白鹤不太喜欢跟人打交道,但乖巧懂事的小朋友例外。
在他眼中,这些幼崽纯粹干净,没有坏心眼,就像野外的小动物一样,一眼望到底。
果果用力吸了吸小肚子,捂着脸,闷声闷气道:“我不在。”
我看不见叔叔,所以叔叔也看不见我。
两人在空荡荡的餐馆里,隔着好几米远说话。
“给我的?”
“嗯呐!”
“为什么?”
“我喜欢白叔叔呀。”
白鹤愣了下,“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