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看看你,听说你生病了,这心疼得紧呢。怎么样,好些了吗?”
卿澜笑笑:“你这嘴是越来越会说了,你出来侯爷知道吗?”
想起自己那个便宜爹,焱苍难得认真道:“他是真疼我,可惜,我今天差点又把他气晕过去。”不会给人当儿子,没办法。
卿澜来了兴致:“你又干什么好事了?”
“今天有两个媒婆给我送来一大摞画像让我挑,我手上没个轻重,把她们都丢到院子里的莲花池了。”
“哈哈哈!”卿澜笑得书都拿不住,没笑完就开始咳,边咳边笑,整个人都缩在焱苍胸前。
焱苍抱着卿澜一遍心疼一边美啊,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两人正热乎着,屋外“咳咳”两声。
卿澜从焱苍怀里坐起身:“我父亲来了,你先回去吧!”
“这怎么搞得跟偷|情似的?”焱苍很不满:“我还正想跟岳父大人谈谈呢。”
卿澜拿眼角瞥他:“你确定要跟我父亲谈?”言外之意是,你要不怕死你就去吧。
焱苍被卿澜成功唬住了,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一下子就没见了人影。
没过几日,京城中突然传言澜公子两年之后将要参加会试,据说皇帝早朝上亲口从卿大人那里得到证实。
此言一出,天下才子纷纷大惊,京城有几家世家子弟闻言过后更是气得挠墙,澜公子要参加会试,状元之位他们也就不用想了。
这日焱苍吊在秋千上一边嗑瓜子一边听二筒收集回来的小道消息。
“他们都说澜公子前面两次考试都是隐藏了实力,十一岁的举人,这在我朝可是屈指可数。对了世子爷,元小说澜公子跟卿大人保证了的,两年后必定拿下状元,你说,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不可说的秘密啊?”
焱苍吐了瓜子皮:“怎么说?”
“澜公子不愿入仕众人皆知,以他的性情,除非是他自愿,就是皇上都不可能逼他参加考试,可是他现在居然放言说会参加考试,也就是准备入仕了,实在让人费解啊。世子爷,你跟澜公子那么好,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转性了吗?这京城中可在传言,是因为澜公子想娶雪儿姑娘,所以跟卿大人谈了条件呢。”
焱苍手中一顿,这才想起最近一直忙着跟安定候斗智竟然忘了卿澜也在议亲的事了。
正想飞身跳墙,管家过来了:“世子爷,侯爷有请。”
安定候一看见焱苍就是猛地一拍桌子:“逆子,你既不愿意成亲又不愿意科考,你到底想干什么?”
焱苍一听,安定候这分明是被卿澜要参加会试的消息刺激了。
“爹,你不是一品军侯吗?这样,你干脆给我在军中谋个差事得了,不过我有个条件。”
安定候心中一喜,他也知道自家儿子不是读书那块料,要想学卿大人家的儿子考状元什么的,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谭。以前老两口也跟焱苍提过要在军中给他谋个差事,可是都被这小子搪塞过去,整日里就知道招猫逗狗游手好闲,用安定候的话说,焱苍这纨绔子弟的名声,都快把他的老脸丢尽了。
去军中好,有他看着,看他怎么折腾。
“什么条件,你说。”
焱苍勾了勾唇,安定候一看他这个死样子心中就暗道不好。
果然,只听焱苍理直气壮的道:“你让我娶卿澜,我就听你的,怎么样,这事儿还算划算吧?”
如果卿澜听见这两父子的话,必定会朝焱苍竖起大拇指。
安定候以牙疼为由,说要好好想想,然后就没了下文。
焱苍也不着急,每天照样往外跑,卿府的下人每天都要扫一堆瓦砾。
这厮是故意的,凭他的功夫,要人不知鬼不觉的去看卿澜完全能够办到,他就是专门踢几片瓦下来,摆明着告诉卿大人,本世子又来看你儿子了,你要怎么地吧?
卿澜的身子骨当真差,感冒整整折腾了大半个月。
前一天两人约好要上焱苍家,于是这天焱苍就老老实实呆在家里。
卿澜和他父亲带着随从,准备了厚礼,正儿八经来安定候家登门拜谢。
看那一担一担的礼物抬进来,二筒凑到焱苍身边,忍不住道:“世子爷,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卿家来咱们家下聘呢!”
焱苍摸着下巴想了想,竟然还挺乐。
等卿家父子表示了谢意后,安定候正要客气,却见卿澜突然朝身后的元小使了个眼色。
元小领命,从一堆礼品中捧出一一只四四方方的盒子。那盒子呈古旧的棕褐色,目测长宽各两尺左右。
卿大人一看那盒子,唰的一声站起来,脸色都变了。
众人正好奇,卿澜却走到安定候跟前,规规矩矩行了一个大礼。
“澜儿,你要做什么?”卿大人大喝一声:“你敢!”
安定候和焱苍被卿澜两父子弄得莫名其妙,卿澜示意元小把礼物呈上,又看了焱苍一眼,才微笑着对安定候道:“侯爷,此文房四宝是我卿家传家之物,今日,小侄就以此物为聘,求娶世子爷焱苍,请侯爷成全。”
一言既出,四下皆静。
于是,继澜公子要参加会试的消息之后,澜公子以传家宝求娶安定侯府世子爷的消息再一次震惊整个京城。
“世子爷,没看出来啊,澜公子竟是如此狷狂之人,你没看见卿大人当时的脸色,我真怕他晕过去。”
焱苍把一颗蚕豆抛起来,用嘴接住,笑着道:“可不,咱们侯爷不就直接晕过去了吗?”
二筒贼兮兮的道:“世子爷,小的专门打听过了,卿家的传家宝可不得了,只说那本古籍听说是无价之宝,据说跟卿大人同期的张大人当年想用万金购买,卿大人直接甩袖子走人了。”
焱苍得意的不行,不过他不是得意得到一套宝贝,而是卿澜的态度。
他没想到的是,卿澜居然会做这种事,连媒妁之言都没有,上门向一个男人求亲这种事,怎么说也该是焱苍这种脸皮够厚的人干的啊,可是却被卿澜抢了先。不过焱苍倒不觉得丢面子,相反,他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
又过了一段时间,京城流言再起。
焱卿两家定下婚约,世子爷奔赴军中建功立业,澜公子备考,两年后完婚。据说婚约能如此顺利,完全是皇帝掺了一脚。
时间眨眼而过,两年后,焱苍承袭侯爵,卿澜殿前一举夺魁,皇上发下一道圣旨,择日完婚。
焱苍不知道时间是不是真的过了两年,他只知道此刻他的心中是无法形容出来的满足。
当神仙的时候,他是无论如何都没想过会跟卿澜成亲的,那时他只想跟那个人做一对潇洒肆意的神仙眷侣,成亲什么的只是凡人的*,但是此刻,他却觉得成亲这件事是那么水到渠成。
成亲的地方既不在侯府,也不在卿府,而是在皇帝御赐的宅子里。这样也免了迎娶的麻烦,直接在新宅子里拜堂,免得两方的父母有话说。
红衣红烛,一室红光。
焱苍看痴了。
本以为卿澜穿白衣最是好看,谁知换上红衣,立马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身上清冷孤傲的气质还在,却又多了一份狡黠诱人在里面,焱苍看得一阵阵口干舌燥。
“呆子,过来喝交杯酒啊!”
焱苍一阵好笑,曾几何时,“呆子”明明是眼前这人的昵称呢,现在被卿澜叫呆子,这心里怎么就这么美呢?
卿澜的酒刚咽下去,焱苍的吻就追了过去。
鼻息间全是酒味,醉人的紧。
焱苍感觉他醉了,头脑因为极度的兴奋有点失控,他搂紧卿澜的腰,胡乱拉扯卿澜的衣服
卿澜呵呵笑着,声音清清浅浅的,就像一串音符从琴弦上滑过。他捧着焱苍的脸,放肆的亲吻,等到焱苍的舌头伸进来时却扭头避开,手指头使劲点着卿澜的胸膛,似乎是在埋怨的控诉:“你呀你,焱苍,你除了会缠着我,会逗我开心,你为我做过什么?如果我不是用雪儿姑娘逼你,你会在大街上抢我?如果我不追着你进了山,你可记得我要议亲的事?如果不是我逼我父亲就范,你打算置我卿澜于何地?”
焱苍猛地一愣。
让他呆愣的原因不是他在梦里为卿澜做了什么,而是在那上千的岁月间,他为卿澜做过什么?
没有!
反而是卿澜一直在为他付出,为他奔走,为他受累,为他谋划。
都说玉肌真君冷心冷情,他是无情吗?
“卿澜……”焱苍抱紧怀中的人,暗暗发誓,从这梦境中出去过后,换焱苍护你。
“呆子。”卿澜眯着眼笑道:“可是我愿意,那天在山洞醒来看见是你,我卿澜,无论做什么都值得了。”
卿澜,那你又为何为了焱苍敢与天地抗衡?
你只是没有察觉到罢了!
伸手打散卿澜的头发,任那漆黑的头发披满肩膀。焱苍急切的吻上去,两人一边纠缠一边倒进床铺里。
红衣铺满了床,卿澜瓷白的皮肤在焱苍的注视下一点点泛红,他伸出白皙的手臂勾住焱苍的脖子,两人翻滚缠绵。
空气渐渐热起来,只听见彼此的喘息和对方越来越急促的呼吸。
焱苍搂紧卿澜的腰,恨不能把对方嵌进身体里。
卿澜软到在床上,焱苍刚要压下去,眼前却猛地一黑,他还以为是红烛熄灭了,等他睁开眼,眼前的景象差点没让他晕倒。
哪里还有卿澜?
刚才分明正在颠鸾倒凤红被翻浪,可是一眨眼,他却身在荒山之中,周围是参天大树,只闻虫鸣不见灯火。
焱苍足足愣了半晌,才从震惊中回过神。
这应该是第二梦。
让焱苍相当抓狂的是,你就算要进入第二梦境,你就不能等本君办完事再说吗?
卿澜,卿澜,真不甘心呐。
焱苍低头看了看身上,刚才他都已经全脱了,好在这会儿身上还穿着衣服,不然叫他怎么见人?
只是,卿澜在哪?
突然,远处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焱苍飞身而起,把自己藏在一课大树上。
不过片刻功夫,从漆黑的树林里过来一群人。
这些人都没有打火把,却能在夜间行走如同白昼,由此可知他们的武功定然不弱。
近了,只听其中一个穿着着宝蓝色劲装的小子道:“我等追了一路都没有看见大魔头的影子,想必他已经走远了,诸位,已经很晚了,在下还要回去跟师兄会合,以免他担心,咱们还是散了吧,以后有了大魔头的消息再联络。”
“萧公子说的是,以后有了大魔头的消息还请卿少主和萧公子告之,除魔卫道匡扶正义,我等义不容辞。”
“正是正是,萧公子,咱们就此别过,常联络。”
“萧公子,请代铁掌帮问卿少主好,珍重。”
很快,一群人就各自散了,焱苍摸着下巴琢磨,这个卿少主,难道就是卿澜?
好吧,先跟着这个萧公子再说。
萧玉跟各帮派的侠士分手之后一路飞奔下山,期间焱苍就听他抱怨不断。
“小爷好不容易跟师兄出来一趟,该死的焱苍,天大地大,你怎么偏偏到灵江来了?混蛋,坏小爷好事,看小爷逮着你不把你大卸八块,死大魔头……”
焱苍差点直接撞树上,我的天帝,难道本君又是歪门邪道之徒?
灵江是个县城,此地风景秀丽,又有武林第一大帮派柳庄在此坐镇,所以经常可见武林人士在此逗留。
柳庄不是一个庄子,它的下属门派遍布全国,柳庄新任庄主柳风还是刚刚上任的武林盟主。
卿澜此时就在柳庄作客。
焱苍一路尾随到了柳庄,已经快子时了,却见卿澜和一名青衣男子还在花园里推杯换盏。
饶是离得远,焱苍却已看见卿澜满脸醉红,双眸含水,是一副动人至极的模样,而他对面的青衣男子则已看痴了去。
“师兄,我回来了。”萧玉扎大咧咧的坐到卿澜旁边,自然而然的从卿澜手里抢过酒杯,仰头喝了才道:“让那混蛋溜了,我们连鬼影子都没看着。”
焱苍注意到,那青衣男子看向萧玉的眼神暗了暗。
只听卿澜关切道:“没有追到就算了,可有受伤?”
“没有,师兄,你小看人。”
“没有就好,玉儿,夜已深,赶紧洗洗睡吧!”
萧玉一把抓起卿澜的手腕:“我跟你睡,师兄,走走,我确实累了,你不知道,我们追了好几个山头呢!”
卿澜看着那青衣男子,抱歉道:“让柳兄见笑了,玉儿就这个性子,那,咱们明日再谈吧,柳兄也好早点歇息。”
柳风的目光在萧玉的手上扫了扫,道:“如此也好,客房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师兄弟二人的房间挨着的,我这就送你们过去。”
萧玉撇撇嘴,正想说话,卿澜却突然转头,视线直射焱苍藏匿的地方:“谁?”
柳风大惊,竟然有人潜进了柳庄他这个庄主都没发现?何人如此厉害?
“什么人?滚出来。”柳风站到卿澜跟前,是一副保护的姿态。
焱苍气得手痒痒,虽然他还没弄明白他现在和卿澜到底什么关系,不过他管不了那么多了,眼前这两个男人没一个安好心,卿澜喝得醉呼呼的,处境实在危险。
于是干脆现身。
一身红衣的焱苍从天而降,显然这三人都认识他。
“大魔头焱苍?”柳风严阵以待:“我们到处找你,没想到你却藏在这里,焱苍,半夜潜入我柳庄有何贵干?”
“找人啊!”焱苍直直看着卿澜,对面的人那双清清冷冷的眸子也盯着他。
“找什么人?”
“我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