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魂阵中的焱苍黑发齐飞,巨大的痛苦让他脸上血色尽褪,他咬紧牙关,用强悍的意志力与一虚抗衡。
就这么被一个牛鼻子吞了魂魄,他如何甘心?
没有魂魄他还怎么轮回?没有魂魄就再也见不到卿澜了,五百年前的事记不起来,五百年后的事与他无关,不,不行,他焱苍怎么可以就这么死去?难道轮回五百年,好不容易元神重聚就是为了被这个老头吞嗤?
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不管成仙成魔,只有强者才不会被欺压。焱苍有限的记忆中,就算轩辕帝和一干大臣视他为妖物,但是他一直活的肆意妄为,因为他比普通人强,因为他会打仗,因为他是战王,因为他站在焱国食物链的顶端。
不能死,也不可以死,尝尽轮回之苦,受尽人间冷暖,想要拥有的温暖还不曾入怀,他焱苍,怎么可以死?
并且,如果就这么死了,卿澜会自责吧?
一虚没想到焱苍如此顽固,这嗤魂阵他也是用过的,以前用来炼化过一些小妖,用的相当得心应手,没想到焱苍现在区区一个凡人,竟然如此难搞。
不过,这也说明焱苍的魂魄果真非同一般,这么一想,一虚眼中的疯狂就更盛了。
“啊……”山洞中回荡着焱苍的痛嚎,他的牙齿咬出了血,额头上一块圆形的诀印闪了又闪。
“固元印?”一虚眼中露出惊喜:“这可是个好东西。”可惜他刚要出手抢夺,那固元印就像是有护住意识一样发出强烈的白光,把一虚弹了出去。
一虚没想到他偷鸡不成蚀把米,身子重重撞在岩壁上,差点撞散了他那把老骨头。
阵法暂时停止,焱苍终于坚持不住倒了下去,“噗”喷出一口血。鲜血染红了他的嘴唇,让他看起来更加的邪性:“一虚,想要吞嗤我,哼,没那么容易!”
一虚颤巍巍的爬起来,暗中把自己臭骂了一顿。固元印本就嵌于魂魄中,只要吞嗤了焱苍的魂魄,那固元印自然就是他的了,何必多此一举?也怪他自己眼皮子浅,没见过好东西,看见固元印就失了方寸。
一虚调整好紊乱的气息,准备重新开始。
就在这时,一道紫光从外面咻的一声射进来,同时响起君如陌充满担忧的声音:“魔尊!”
一虚根本就不知道来者何人,心中大惊,刚想跑,脖子上突然一凉,热乎乎的液体汹涌而出,他瞪大眼睛惊恐的捂住脖子,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噗通一声倒了下去。
他一死,嗤魂阵自然消失。
君如陌扑过去抱住焱苍,看见对方的模样简直心神俱裂,五百年前的那一幕他永远都忘不了。
“魔尊,你怎么样?你别动,我帮你疗伤。”说着就扶焱苍坐好,替他运功疗伤。
一炷香过后,焱苍睁开眼睛,身体里那种撕裂般的痛楚减轻了不少,此时他整个人软绵无力,只想睡去,他想,他的魂魄恐怕受了点损害。
“魔尊,感觉怎么样?”见焱苍嘴角还有干涸的血迹,君如陌忙举起袖子去擦拭,突然,焱苍伸手,一把掐住了君如陌的脖子,厉声道:“说,是不是你?”
君如陌妖媚的眸子立刻布满委屈和受伤,也不挣扎,任由焱苍的大手越收越紧。
“不是我,魔尊,我怎么可能伤害你,我恨不能替你去死。”
焱苍根本就不信:“不是你?你可知这个阵法?”
君如陌眼珠子转了转,据实相告:“知道,此阵乃嗤魂阵,出自九冥之手,奇怪,嗤魂阵明明只有九冥会用,怎么这个老道士……”
“你还说不是你?”焱苍眼眸一狠:“你们都是魔教的人,你不会用此阵?我就说一虚不过一个修行两百多年的修士,怎么可能会知道我的前身?又怎么会知道吞嗤魂魄这种邪恶的修炼*?其身后必定有人相助。”
“魔尊,我发誓不是我,我对你……”
“住嘴!”
焱苍的手劲很大,君如陌没有抵抗,甚至能听见骨骼咔咔的声音,焱苍刚从阎王殿爬回来,愤恨之极,他毫不怀疑焱苍会真的杀了他。
本该伤心的,可是看见焱苍一贯带笑的双眼因为愤恨变得通红,君如陌的心脏就开始狂跳,这样的焱苍对他来说最是迷人,如果就这么死在他手里都甘之如饴。
魔尊本就是这样的人,也应该是这样的人,杀伐,冷血,狂霸!